承修宮裡,
寬大漆黑的案幾上,放著那幾錠金燦燦的金子,
蕭時冕坐在寶座上,陰沉的眸子看著站在殿中的沈時鳶和蕭建離。
漫不經心的屈指敲了敲桌麵,開口問道“都啞巴了?”
雙眸盯著沈時鳶,壓迫感十足,
他言語不善的問她“剛才不是伶牙俐齒的要去皇後麵前辯駁”
“怎麼?朕麵前就不能分辯了?”
犀利的眼神又看向蕭建離,“還是朕這個皇帝不能分辨是非?”
沈時鳶麵上仍是淡淡的,可心裡卻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剛才聽到了多少,
再看一旁的蕭建離,身體僵立在那兒,圓圓的眼睛瞪的有些發紅,小臉麵白似雪,
殿中沉寂了許久,案台上的威壓快使二人漸漸窒息時,
蕭建離小聲道“都是我的錯,我——”
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是我讓阿離去北苑的,要罰就罰我吧,阿離還小,受不了那些刑罰。”
蕭建離睜大眼,錯愕的看著一側的沈時鳶,眼裡的淚珠子大滴大滴的掉下來。
蕭時冕居高臨下的看著沉靜的沈時鳶,眼裡漸漸蒙上冰寒,雙唇緊抿,
他問她“你可知道未經朕允許,私自探望,是什麼後果?”
“知道。”
“知道也不後悔?”
沈時鳶掀眸,
平靜的與他對視,那眼中,哪有半點悔意,
蕭時冕怒極反笑,心頭恨不得伸手將她揉碎,她既知道蕭建寧是他仇人的兒子,還如此大義凜然,仗的不就是他對她的感情。
他咬牙“好!那就二十六道刑罰都受一遍,朕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蕭建離一聽,雙腿一軟,立刻跪在地上,
哭泣著說“陛下不要責罰嫂嫂,都是我,都是我自己要去北苑的!”
“嫂嫂?”,蕭時冕重複道。
接著又冷笑一聲,
“你們姑嫂二人倒是親密,倒顯得朕是個外人了。”
“阿鳶,昨夜床榻之上,你可沒和朕說過要去看蕭建寧啊。”
沈時鳶咬了咬唇,耳垂有些發燙,杏眸微瞪,
“你一定要如此羞辱我?”
蕭建離聽著二人的對話,想起剛才幾個宮人的“謠言”,饒是她再遲鈍,也明白過來,殿裡這個人,不僅奪了皇兄的皇位,還霸占了他的皇後。
說不出的憤恨,不甘,委屈湧上心頭,苦澀的淚滲進嘴裡,
她喃喃道“求陛下放過嫂嫂,阿離願意承擔一切責罰。”
蕭時冕將桌上的金錠掃落,戾氣翻湧的雙眸看向蕭建離“你一心求死,朕便成全了你!來人——”
見他要責罰阿離,沈時鳶立刻喊了句,
“蕭時冕!求你彆傷害她!”語氣裡帶著絲哀求。
求他?蕭時冕收回眸光,死死看著她,嘴角挑起一絲譏笑“求我?”
“怎麼個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