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遠踱步出了承修宮,見天日還早,不知怎的竟轉了個彎兒,去了長華殿,
一踏進長華殿裡,
宮女們正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看見謝知遠進來,眾人急忙行禮,
謝知柔的貼身宮女宛白迎上來,麵色有些忐忑。
“大人來了,娘娘在寢殿裡呢。”
轉頭看了看地上的雜碎的物件,有些無措起來,
謝知遠倒是淡然,“我都知道了,阿柔在裡頭?”
宛白點點頭,無奈道出實情“娘娘在禦花園受了委屈,回來好一陣生氣,奴婢也勸不住。”
“正好大人來了,勸勸娘娘,可彆氣壞了身子。”
謝知遠瞥了她一眼,從承修宮出來,他就向長朔打聽清楚了今日的事情,自家妹子是個啥性情他在清楚不過了,今日這般發火,想是沒占著便宜。
一邁入內殿,
謝知柔就像花蝴蝶一般撲上來,埋在謝知遠懷裡,
一邊抽噎一邊嘟囔“哥哥,阿柔今日被那蕭建離和沈時鳶欺負了。”
謝知遠將她拉出來,看著她的眼睛問道“阿柔,那日我不是告誡過你,不要輕易與沈時鳶為難,你為何不聽?”
謝知柔咬了咬唇,沒說話。
謝知遠無奈,坐在窗下的矮塌上,語重心長的同她說,
“阿柔,當日進宮前,我就告誡過你,你我生在謝家,所做的一切都要以家族利益為先,行事上要謹言慎行。”
“像今日你尋理由與沈時鳶和蕭建離為難,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傳出去傷的是我們謝家的名聲!”
謝知柔聽著親哥哥的數落,美眸裡水汽漸凝,嘴一嘟,大滴大滴的淚掉下來。
謝知遠有些無奈,祖父當年受妖道蒙蔽,將自己的同胞妹妹送到鄉下將養,在莊子裡受了多年苛待,十歲時才接回謝家,母親自覺虧欠,更是千倍縱著萬般寵著,養成了如今這個性子,
兩年前,她在府中第一次見到蕭時冕,就情根深種,那時,他也多沒在意,
況且當時他跟著蕭時冕做事,自是知道蕭時冕的野心,
他也有些私心,如果蕭時冕也能心悅謝家的女兒,日後宮裡也有一番助力。
隻是,那日蕭時冕同他坦白心意,他才知道,謝知柔絕不會再有進入他心裡的機會了,
謝知遠輕歎,硬著心腸訓誡,
“阿柔,先不說沈時鳶與陛下到底是何關係,她就算成了庶人,也還是沈首輔的獨女,還有那蕭建離,一個前朝公主而已,你何必與她為難?”
謝知柔擦了擦眼淚,一屁股坐在謝知遠旁邊,委屈巴巴的說,
“蕭建離從前得勢的時候,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如今她落魄了,我總得出口氣。”
謝知遠輕歎,“阿柔!那蕭建離現在沒了倚仗,你再欺辱她,豈不是落井下石?你覺得陛下會喜歡你這個樣子?”
謝知柔噎了噎,想起今日如高潔月光的沈時鳶,心頭一陣泛酸,她愛戀了蕭時冕兩年,日日盼著能嫁給他,也盼著他能愛重自己,
可進宮的這些日子,她甚至都沒見過蕭時冕一麵,更彆提留他過夜了。
一腔妒火,都算在了沈時鳶的頭上,尋著機會便想刁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