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鯉池,
渾身濕透的沈時鳶剛被暗衛救上來,
吐了幾口嗆在胸口的水,就暈了過去。
蕭時冕大步而來,看見她慘白的小臉,胸口一陣撕裂的痛,四肢也跟著麻木起來。
他將沈時鳶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臉喚道“阿鳶!”
緊閉的雙眸沒有半聲應答,
蕭時冕一瞬間心慌起來,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後,繃著的神經才稍稍鬆下些,
接過長朔遞過來的大氅,將沈時鳶包裹住,才驚覺他的雙手已顫抖不已。
蕭時冕同長朔道“把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叫到止鳶宮!”
一把將沈時鳶橫抱起,餘光掃過花鯉池,
花鯉池是宮裡水最深的池子,四月底的池水還是冰冷刺骨,此時落水,若無人發現,必是凍死在池中,
有人想至她於死地。
怒氣從蕭時冕的眼角傾瀉,殺意也迸發而出。
花陰從長年宮回來,等候了許久都沒見沈時鳶的身影,心中有些焦急,正要安頓花怡看好殿門,她出去尋一尋時,
大殿的門“騰”的一聲,被一腳踹開。
接著蕭時冕緊緊摟著沈時鳶疾步走進來,
一邊走一邊朝她們二人喊道“趕緊找身乾淨的衣裳來!”
花陰愣了沒一秒,立即了跟上去,
花怡卻看見地板上滴答下來的水漬,機敏的頭腦立刻反應過來,轉身就要去太醫院尋太醫。
一出門,卻看見一臉焦急的長朔,領著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齊齊立在門外。
殿裡,花陰尋了一身寬鬆些的寢衣,
剛到床邊上,蕭時冕就接過去,沒有半點假手於人的意思。
將沈時鳶身上的濕衣裙剝下來後,又用溫熱的帕子擦拭了一遍,
肌膚上的冰冷還是狠狠刺痛了蕭時冕。
寢衣換上後,蕭時冕才道“讓太醫進來吧。”
月影紗帳輕放,
太醫挨個上前診脈,幾人會診商議後,
最年邁威信的劉太醫向一直垂立在一側的蕭時冕恭敬回複道,
“陛下,從脈象上看,應是無事,落水本不是什麼大事,將胸口的水吐出來便好了,隻是池水冰寒,加之沈娘子本就體寒,是要好好將養些日子。”
劉太醫在宮裡多年,說話總是習慣性的避重就輕,
可蕭時冕卻對他的答話十分不滿,周身冰冷之氣散出,
“那她何時能醒?”
劉太醫垂著頭,小心翼翼回答“按道理,沈娘子將胸口的水吐了出去,應該早醒了才對。”
蕭時冕凝起濃眉,隔著紗帳,朦朧裡看見她蒼白的小臉,和緊閉著的雙眼,
怒氣傾泄而出“朕養著你們這些太醫有何用!”
殿裡氣氛低壓,眾人聞言嘩啦啦跪了一地。
劉太醫年老的身體有些顫巍,“臣立即回去開——開方子,陛下放心,沈娘子定會安然無恙!”
太醫們退了出去。
陳非悄然進入殿中。
蕭時冕握著沈時鳶的冰冷的指尖,問道“查到誰乾的了?”
陳非道“沈娘子是從嘉熹宮出來後,被人打暈了扔進花鯉池的。”
“隻是那人手腳乾淨,沒有留下半絲痕跡,暗衛們是聽見落水聲才驚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