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蕭時冕就回了承修宮,他將陳非喚來,正要問詢灤州的情況時,
長朔手拿著折子,走進來躬身道“陛下,平江侯來向您辭行了。”
蕭時冕雙眉微挑,
靜了一秒後,示意長朔讓他進來。
溫清越今日並未上朝,隻著了一身青色常服,身型挺拔的走了進來。
拱手行禮後,
“臣溫清越,參見陛下。”
蕭時冕眯了眯眼,雙眸看向殿中的人,
淡淡問道“平江侯來了。”
溫清越放下手,抬眸看向禦座上的帝王,雙唇微啟“臣尊皇命,特地來向陛下辭行。”
蕭時冕拿起桌上的奏折。
漫不經心的問道“溫卿可知,朕為何沒有重罰你?”
溫清越眉目平靜,“自然是因為陛下英明神武。”
蕭時冕似被他的話逗笑了般,冷嗤一聲。
他雙眸緊盯著溫清越,言語中帶著威懾,
“溫卿,冠冕堂皇的大話就沒必要再說了,朕除去是帝王,也是個男人,你的那些動作,朕都看在眼裡。”
“為了一己私欲,賭上整個平江侯府,你當真覺得這是大丈夫所為之事?”
話音落下,殿中死寂一般,
溫清越手指微攏,嘴上泛起一絲淡笑,
“陛下說臣所為,不是大丈夫行徑。”
“那陛下所為就是帝王風度嗎?”
此話一出,殿中氛圍更是劍拔弩張,
長朔站在一旁嚇得後背浸了一層冷汗,他一個勁兒的朝溫清越使眼色,
可溫清越身直如鬆,絲毫不畏懼案幾上的那個人。
長朔擦了擦頭上的汗,心裡微歎,這溫大人來之前莫不是吃錯了藥?
案幾後,蕭時冕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誅心之語自喉間而發,
“溫卿,要怪,就怪四年前那場水戰,你沒能即刻得勝歸來,才會錯失佳人。”
籠在袖下的手,緊攥成拳,
溫清越沉沉抬眸,
“陛下,臣與阿鳶曾經兩情相悅,最知道她的性子不過,陛下既已將她逐出宮門,就請陛下高抬貴手,放她自由吧。”
話音剛落,他撩開衣擺,在殿中跪下,
誠懇道“臣願將平江侯府操練水軍的布防圖交與陛下!”
蕭時冕唇角掛起譏諷,眼底已迸發殺意,
大殿裡,空氣窒息的讓人不敢喘息。
良久,殿中響起蕭時冕冷冽的聲音“溫清越,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平江侯府百年世家,操練布防從不外傳,為了情愛二字,連家族都不要了?”
“果真是情深意重!”,最後四個字咬的極是清晰。
溫清越聞言,苦笑一聲,
“痛失所愛之事,臣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蕭時冕直直的看著他,眼底戾氣翻滾,
痛失所愛,還真是大言不慚,
若是東南之地還暫時離不開溫清越,他恨不得今日就提劍殺了他。
良久,
寂靜的殿中,突然“啪”一聲,
手中的請辭折子扔到溫清越麵前。
蕭時冕冷眸看著殿裡跪著的人,眼底寒涼。
“平江侯還是儘快回東南吧,否則下一次倭人來襲,得勝歸來的若還是陸次輔。”
“侯府上下一百口人的命還要不要,平江侯也該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