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此次大戰,
形勢竟大到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倭軍頭領弈直,竟集齊了倭國十萬大軍,分頭進攻整個東南地區,
臨海的幾個村鎮被倭軍占領,甚至還有小半個坪洲,都陷入了戰火。
溫清越整日坐鎮軍中,不到萬不得已才會親自率軍出征,
因為戰火,大量的難民自坪洲而出,湧入彆的城池,
一時間,東南三洲,汴州,潮州,東洲,
各城鎮,街道上滿是難民哀嚎,
幾地的官員,紛紛從府庫裡支出金錢,置辦難民棚和粥棚。
倭軍此次攻勢凶猛,全不似前幾次戰鬥力孱弱,
溫清越親率水軍幾次交鋒,都平手而歸。
大戰一時僵持不下,帥營裡,整夜整夜燈火通明,
將帥們不停的探討改變作戰方略。
而親臨汴州的皇帝,卻一直未有動靜。
……
直到第十五日時,
眾將領終於再忍耐不住這樣憋屈的打法,
倭軍突擊一處,他們圍堵一處,大有打持久戰的意思。
溫清越卻很耐得住,他十分了解弈直,
此人心性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沒有十足的準備,絕不會這樣作戰,
十萬大軍,糧草輜重從何而來?
明甫島就算再大,所用軍需也有限,
溫清越如此坐的定,就是因為他知道,弈直這樣的打法,不過是虛晃一槍,在他們糧草快儘之時,
他才會拚儘全力,全力攻擊,他的目的,就是攻下東洲,自此盤踞中原。
無論將士們怎麼催促要率先出擊,溫清越始終不動搖,
他在等一個消息。
……
另一側,難民四處奔逃,就連姑子廟,都收留了上百個難民,
都是自沿海城鎮而來,
姑子廟的比丘尼們慈心,騰出了幾間齋房,收留這些難民,
人一多,後院裡種的菜便不夠了,
幾個年輕些的比丘尼便背上了籮筐去山下采些野菜,以應度日。
沈時鳶也沒閒著,從前在墨珂那裡學來的包紮方法,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難民們在家鄉被倭軍欺辱,多數身上有傷,
有的女子甚至還被奪去了清白。
沈時鳶剛給一個女子將斷了的腿支上木板,有助於她恢複,
收拾好帶了血跡的裹布,正要起身時,被一雙小手拽住了衣袖。
是這女子的孩子,瘦弱的小身體架著一身糙汙的衣衫,亮晶晶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盯著沈時鳶,
沈時鳶心尖一軟,蹲下身用手擦了擦她的小臉,
柔聲問道“怎麼了?”
小姑娘指了指那女子,稚嫩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姐姐,娘親……”
沈時鳶明白過來,小小人兒是在擔心她的母親。
沈時鳶摸了摸她的額發,鼻頭有些泛酸,用極輕柔的聲音安慰道“小妹妹放心吧,她沒事,過幾個月就能站起來了。”
小姑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母親,杏圓的眼睛懵懂又膽怯,
她自自己的衣兜裡掏了掏,隨後伸出小手,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沈時鳶手心上,
竟是兩顆圓潤的粉色珍珠,在她的掌心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沈時鳶有些疑惑,
那小女孩兒磕磕絆絆的說道“看病……花錢……”
沈時鳶恍然,這竟是她替她母親付的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