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遠冷眼看著廳中的眾人,聽著他們對阿離的厭惡,一顆心沉到了深處,
到最後他冷聲說,
“你們既然如此看不上阿離,一心要和崔家聯姻,那我,就自請謝家除名,什麼家族前途,就留給你們的兒子吧!”
話音一落,
滿廳震驚,眾人的麵色青白相替,謝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險些一口氣栽過去,要知道,世家大族曆來都是長子繼承家業,
他們三房的兒子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一部分是因為謝知遠實在出色,另一部分,也有謝家子嗣凋零的原因。
大房兩個女兒,皆已出嫁,二房倒是有個兒子,隻不過不成器,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
唯有三房的謝知遠,年紀輕輕做了吏部尚書,又是皇帝心腹,此刻再與崔家聯姻,四大家族重新凝結,這是任何一個謝家人都想看到的。
謝二老爺此刻出來做了和事佬,
“年輕人氣盛,難免說些胡話,大哥和弟妹彆放心上,阿遠剛回來就接受此事,他也需要點時間!”
沒想到謝知遠斬釘截鐵的又說道,
“我不需要什麼時間,我不會娶崔家女,更不會讓阿離做側室,我現在就去崔家退婚。”
謝知遠丟下目瞪口呆的謝家族老,轉身出了大廳,
他滿目堅定,滿腦子都是到了崔家,如何退親的說辭,
可他到底沒去成崔家——
他剛踏出廳門,裡頭就一陣驚呼,
謝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
氣暈了過去——
誰都當老夫人隻是氣病了一場,誰料想,人上了歲數,當真經不起一點波折,
謝老夫人此次病的又凶又急,京城的大夫輪流來了個遍,也沒能將昏迷的謝老夫人醫醒,
宮裡的謝知柔得知了消息,在長華殿急的團團轉,謝家封鎖了真實原因,
謝知柔隻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急火攻心才病倒在床,至於這個急火是什麼,謝知柔在謝府見到了憔悴的謝知遠,心裡立刻明白了過來。
她將對母親病倒的心疼,和滿腔的憤恨頃數倒在了蕭建離頭上。
而此時,距離謝崔兩府定好的婚期,隻剩了五日。
兩日時間匆匆而過,
沈時鳶坐在窗邊,懷裡抱著針線簍子,正一針一線的縫著那個香囊,
蕭時冕一身玄黑龍袍,十二珠冕冠戴在頭上,推門走了進來,
沈時鳶抬起頭,看見他的裝束微微愣了愣,下一秒反應了過來,
船隊已經到了京城外的渡口。
岸邊,是等候皇帝移駕的群臣,和禁軍。
為首的,正是當朝首輔沈德林,一旁是次輔陸遷。
沈時鳶朝窗外探了探,隻看了岸邊黑壓壓的人頭。
蕭時冕走到她跟前,從她手裡拿過那個還沒成型的香囊,
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問道,
“這麼慢?”
沈時鳶瞥了他一眼,將香囊搶過來扔進簍子裡,
“嫌慢彆要!”
她鮮少有這樣的小脾氣,
蕭時冕嘴角勾起,站在她身側,朝窗外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