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鳳麵上還算鎮定,仍把持著一國之後的風度,
朝蕭時冕盈盈一拜,
“臣妾等恭迎陛下回宮!”
一旁呆愣的謝知柔聽見聲響,急忙跟著行禮,低頭時,眼底的妒恨,再也掩蓋不住的傾瀉而出。
陸之鳳站起身時,朝沈時鳶淺淺一笑。
作為宮嬪,貴妃之位再高,也終究是皇後之下,
有誰能比做了三年皇後的沈時鳶,更懂宮規。
沈時鳶正要躬身朝陸之鳳行禮時,
蕭時冕卻一把攬住她的肩,
力氣之大,把她剛要躬下去的身子硬生生提了起來。
陸之鳳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微揚的美眸裡,暗色一閃而過,她佯裝沒看見,紅唇仍保持著一絲弧度。
隻有她知道,那絲弧度,已是她能強撐的最後體麵。
蕭時冕捏著沈時鳶的肩,撩起唇朝陸之鳳和謝知柔一一看過去,
嗓音冷冽而慵懶,“朕聽說,有人打著朕子嗣不豐的幌子,想往後宮添人?”
“這事兒,皇後可知道?”
陸之鳳怔了一下,回憶起半個月前,宗婦們在賞花宴上,提起過這麼一半句,
可她並沒當回事,這些人的歪心思她還能不明白,打著為她好的主意,實則是想把自家的女兒送進後宮,若是有個一兒半女的,全家都跟著沾光。
隻不過她們不知道,就連她這個皇後,都還沒被寵幸過。
陸之鳳扯了扯唇,
猶豫道“這事臣妾是知道,不過是婦人們在一起說的閒話。”
蕭時冕冷言道“朕的後宮,那幫蠢婦也配閒說?”
“還是皇後覺得,後宮是能拿來閒扯的?”
陸之鳳聽出了言語中的不滿,麵色一震,正要跪下請罪時,又聽見帝王的聲音,
“行了,都回去吧,朕和貴妃多日奔波,該回宮歇息了,這些個小事,皇後還是多操操心吧,朕的後宮,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陸之鳳身子一僵,嘴角保持的弧度終是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甚至,連個介紹都沒有,直接就告訴她們,那是他鐘愛的貴妃。
任她們二人僵在那裡,蕭時冕攬著沈時鳶的肩,大步進殿時,
謝知柔突然喊道,“陛下,臣妾想出宮幾日,去侍候病重的母親。”
蕭時冕皺了眉,好似才發現有謝知柔這麼個人,
他恍惚想起謝知遠告假一事,麵上含了些關切,
“柔妃孝心,朕允了,今日便去吧。”
說罷,再沒看任何人,徑直進了殿門。
殿裡,一早就收到消息的長朔早就打理好了一切,
寬大的案幾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待批的奏折、密信。
寢殿裡,不知燃著何種香料,飄著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寬大的床榻前,掛上了水紋床幔,床榻上也換了顏色鮮亮的錦被和軟枕。
沈時鳶站在寢殿裡,一時有些無措,
身後跟著的甘怡將沈時鳶的簡單行裝收拾進衣櫃裡,還把她未繡完的香囊和那個針線簍子放在了桌上,
隨後識趣的退了出去。
沈時鳶神色淡淡的掃視了一圈,
隨後,一言未發的坐在了桌前,繼續繡那個香囊。
主殿裡,
蕭時冕坐在案幾前翻了幾個折子,眼神不由自主的朝寢殿瞥了一眼,
這個角度看過去,
沈時鳶正側著臉,眉目淺淡,一針一線的認真縫著那個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