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裡的鮫紗床幔遮住了大部分陽光,沈時鳶睡的很沉,蕭時冕下朝回來看見她還在睡著,也沒讓人打擾,又獨自回了承修宮。
日上三竿時,沈時鳶才睜開眼,一撩開床幔,陽光明媚刺眼,揉了揉眼睛緩了一兩息,才下了床。
淨麵後,沈時鳶坐在桌前,看著一整桌琳琅滿目的早膳,
問一旁的甘怡,
“陛下呢?”
甘怡給她盛了碗白玉豆乳湯,
“都這個時辰了,陛下早朝都上完了,現在正和朝臣們議事呢。”
沈時鳶麵色淡淡的,哦了一聲。專心用起了早膳。
沒過一會兒,長朔一臉喜色的抱著雪色走進來,
沈時鳶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麵上說不清是什麼神色,
雪色被長朔小心翼翼的抱著,兩顆玻璃珠似的藍眸緊盯著沈時鳶,
沈時鳶啼笑皆非,他還真把它要了回來。
長朔將它放在地上,捏著嗓子道,
“陛下說雪色還是養在娘娘身邊好一點,青梧宮寬敞,夠它撒歡的。”
沈時鳶淡淡一笑,沒再說話。
雪色到像個沒心沒肺的,在誰身邊都自在的很,剛到青梧宮,就來回聞尋,整個青梧宮沒一會兒就被它溜達了個遍。
蕭時冕來時,它正禍害著廊下開的正豔的繡球。
一進殿門,蕭時冕就聞到了一股草藥味兒,
便朝小藥房走過去,
隻見沈時鳶正拿著小稱在配比藥方,
蕭時冕走過去隨便拿起一枚草藥聞了聞,
苦澀濃鬱的藥味衝鼻而來,
桌案上,清秀的小篆整整齊齊了寫了一副藥方,上邊還有幾味草藥被朱筆勾勒住。
“這是給誰配的?”蕭時冕慢悠悠問道。
沈時鳶掀眸看了他一眼,沒直麵回答,素白的手拿起案幾上的紙張,遞過去,
“朱筆圈住的幾味藥材這裡沒有,你讓長朔去太醫院要一些。”
蕭時冕微彎唇角,心口情愫交織,喉頭幾番滾動,才試探的問道,
“這是,給我配的?”
沈時鳶抬眸看了他一眼,像個老成的醫者,
“看在你還是個不錯的皇帝的份上,以防你早死,百姓生憾,我試著調理一下你的宿疾。”
“不過,不保證能治好!”
她笑出一排齊齊整整的貝齒,
撩的蕭時冕心口軟軟的,他抓起她的一隻素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下,
沈時鳶皺了皺眉,將手抽回來,轉身要去合上藥櫃時,
又被蕭時冕自身後圈在了懷裡,淡淡的草藥味縈繞在他身上,
蕭時冕卻覺得,比任何脂粉味都要沁人心脾。
一顆心前所未有的充盈。
摟了許久,蕭時冕才放開她,點漆得眸子閃爍,
“隻要是阿鳶配的,毒藥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