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朔低頭應下,轉身進了殿裡,
沈時鳶站在白玉台階上,心口處,時不時的像被人拿針尖戳幾下,細細密密的疼。
她充耳不聞,殿裡傳來的哀嚎聲和夾雜著的怒罵聲。
不知過了多久,殿中漸漸安靜下來,
殿門打開,
長朔捏著一個瓷瓶,臉上泛著擋不住的喜色。
沈時鳶眉心一動,將那個溫熱的瓷瓶接過來,目光鎖死在瓷瓶上,
“這是解藥?”
長朔點點頭,“嬤嬤們從她身上搜出來的,她捏在手心裡,死活不肯放手,奴才猜測,也許這就是解藥。”
沈時鳶捏開上邊的絨塞,將瓷瓶放在鼻下,細嗅了幾秒,草藥清香,衝鼻而來。
她眸色微動,一時拿不準這到底是不是解藥,隻是心底處,那個叫做希望的洞口越泛越大。
這個關頭了,總得試試!
沈時鳶沒回頭,
拿著瓷瓶,快步而去。
長朔揮了揮手,
身後的人留下守在長華殿裡。
回了承修宮,沈時鳶坐在蕭時冕旁邊,杏眸凝著他的氣息不穩的蒼白麵色,
胸腔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她強撐起一抹笑意,撫了撫他的臉,
輕喚道“蕭時冕,我在謝知柔那裡尋到了解藥”
“你吃了,就醒過來好不好?”
蕭時冕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鴉青色的睫毛顫動了一瞬。
沈時鳶捏開瓷瓶的絨蓋,將裡頭的藥丸倒在手心裡,褐棕色的藥丸,泛著淡淡的清香,
長朔躬身站在殿裡,一雙細眸也盯著那顆藥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沈時鳶的掌心中。
嘉熙宮裡,
蘭茹將打探來的消息說予陸之鳳,陸之鳳眉心一揚,問道“用刑了?”
蘭茹點點頭,不禁感歎,
“有人聽見柔妃哭喊的聲音了,真看不出來,這貴妃竟是個狠辣的。”
緊接著又疑惑道,“她為何要對柔妃動刑?難不成趁著陛下病重,泄私憤?”
蘭茹想起往日裡柔妃的輕狂模樣,還有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陸之鳳放下手上沾了濃墨的筆,
嘴角銜著輕鬆笑意。
“你知道什麼……”
話說到一半,她想起陸遷說過的蠱毒,眸色一動,心下思忖起來,
皇帝病倒的第二日,謝知柔就被關在了宮裡,這兩者之間,似乎有什麼關聯。
她和沈時鳶雖然交手不多,但以她對沈時鳶的感覺來看,沈時鳶不像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趁著皇帝病重,行報複之事,不是沈時鳶能做出來的事。
難不成……皇帝的蠱毒與謝知柔有關?
這個念頭一出,陸之鳳心裡,如撥雲見日一般,驟然開闊起來。
以謝知柔那個蠢貨的性子,被人利用倒也正常。
她又問道“就去動了刑?彆的呢?”
蘭茹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
“是禦前的人跟著貴妃去的,娘娘知道的,禦前人嘴緊的很,奴婢打探出這些都是使了銀子的。”
陸之鳳凝眉,
隨後安頓道“派人出宮去趟陸府,告訴父親,事情或許有變。”
蘭茹雖不明白,倒也不敢多問主子們的事情,立刻走出去安排了人出宮。
口信傳到陸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