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按照鶴宥深給的地址,驅車來到目的地。
白牆黛瓦,小橋流水。
說是餐廳,更像一處僻靜的山莊。
裡麵沒有堂食的大堂,全是四角飛簷的一棟棟獨立包房。
接待服務員聽她報出定位人名字,畢恭畢敬把她領到相應的房間。
推開門,唐琬第一眼就看見鶴宥深。
他一身精致灰色西服,坐姿挺拔帥氣,看見她來微微一笑。
鶴宥深平時很少笑。
鶴宥深隻說在外麵吃飯,她沒想到是來這樣隆重的地方,又想就他們兩個人,其實沒必要。
等走進屋裡才發現,飯桌上根本不止鶴宥深一人。
另一頭坐著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她沒見過,但坐他身邊的女人是安太太。
兩人的臉色就跟出殯回來一樣,黑得可怕。
唐琬馬上意識到這是個鴻門宴。
她腳步一滯,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唐琬,過來坐。”鶴宥深的語氣不容置喙。
他臉上看不出變化,笑容溫朗,但眼底透出的警告讓人難以忽視。
唐琬磨蹭起腳步,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在鶴宥深身邊坐下,腰背挺直,雙手疊加放在腿上。
男人很自然的伸手過去,按在她手背上。
對麵的人看到,隻以為是小兩口在牽手,安太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鶴宥深,“聽安太太說你們之前見過,就不用我介紹了,旁邊這位是你得叫安叔,是安小姐的父親。”
唐琬眼睛盯著桌布,沒有打招呼,甚至連“嗯”都沒有發出一聲,當對麵兩人是空氣。
安太太被她的態度激怒,瞪怒道“你好大的麵子!長輩在這裡你看都不看一眼,也不說話,啞巴了?”
鶴宥深同樣有些不悅,按著她的手緊了緊,逼她講話。
唐琬長睫毛一掀,不帶畏懼地看向對麵兩人,冷冷開口,“安叔,安太太,昨晚安小姐已經跟我道過歉了,你們不需要這麼勞師動眾地請我出來吃飯。”
安世雄聽完,手掌往桌上一拍,圓桌震顫!
“請你吃飯?你這個小丫頭,還真讓我開眼了,怪不得我家嫣嫣會被你欺負!”
安嫣然被她欺負?這世間是黑白顛倒了嗎?
唐琬剛想張口反駁,右手就傳來一陣酸痛。
鶴宥深把她手骨都快捏碎了,湊近耳邊,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來,“這頓飯就為解決你和安嫣然的事,彆給我不識抬舉。”
唐琬同樣壓低聲線,其實房間裡就他們四個人,話說聲再小,其他人也能聽得見。
“這件事孰是孰非不是很明白嗎?我原諒她了,還有什麼要解決的?”
安世雄暴跳如雷,“你原諒她!你算老幾也配說原諒!我家嫣嫣現在躲在家裡以淚洗麵,鬨著不想活了!都是拜你所賜!今天來我就要為我女兒討個公道!”
安太太幫腔,“今天這事要是處理得我們不滿意,那安家和鶴家的生意就彆做了!”
鶴宥深壓著眉骨盯向安世雄,“安叔,我們在電話裡可不是這樣說的?”
安世雄清了清嗓,睇了個眼神給安太太,示意她彆亂說話。
“鶴少呀,我和你安姨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她出這麼大的事,你家這位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說我們能不生氣嗎?再著,是你希望兩家冰釋前嫌繼續合作的,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鶴宥深不耐煩地鬆開唐琬的手,扯了扯胸前的領帶,“行了唐琬,這件事你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一會兒在視頻裡跟安小姐鞠個躬,好好說句對不起,咱們這事就翻篇了。”
唐琬差點被他的話氣笑,“我有什麼責任要給她道歉?”
她平時裝夠了順從,但在這件事上不願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