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過後,唐琬還想問他是怎麼進來的?
為了避開他,她特意選的其他家酒店,難不成他連這個酒店都有股份?
但轉瞬思忖,這個男人是連戒備森嚴的禦錦銘苑都能進去的人,進一個酒店房間又有何難?
問也是白問。
“厲爺有事?”
“一上午去哪兒了?”
“隨便逛逛街。”
唐琬站在原地沒動,想起昨天他狠厲陰冷的一麵,仍心有餘悸,但此刻她又感覺自己猶如水中浮木。
孤獨、漂泊且無助。
厲淵僅僅隻是坐在那兒,帶來壓迫感的同時又帶給她莫名的安全感。
導致她內心被‘懼怕’和‘慰藉’,兩種極端的心理情緒相互拉扯。
他來找她,為什麼?
肯定不是真的關心她和鶴宥深間的矛盾,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想睡她了。
單純的肉體關係能讓他們之間產生多一分的牽絆嗎?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陷入巨大麻煩,他會念及這些過往,對她伸出援手嗎?
唐琬腦中一團亂麻,伍文斌的出現幾乎擊潰她的自信,在茫然中,她邁開腿,緩緩朝男人走了過去。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簡約的包臀連衣長裙。
站到男人麵前,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沉默著一寸一寸拉起裙子,膝蓋分開兩邊,跨坐到男人腿上。
以一個極為誘人的姿態,低頭吻上了厲淵的唇。
唐琬閉上眼,感覺薄唇微涼,半晌卻得到任何回應。
她驀地放開他唇瓣,看向男人。
一副平靜無波的神情映入眼底,烏墨般的深瞳如鎮硯般沉穩,卻有刺人的殺傷力。
忽而,唐琬意識到,他們每一次的深入交流,他什麼都做了,唯獨從沒吻過她。
心裡突然的空落。
是呀,若心中沒有喜歡之意,在單純的發泄行為中,接吻是沒有必要存在的行為。
她在乾什麼?
唐琬腦子感覺像台生鏽的機器,轉不動了。
對自己既失望又羞恥,聲音細若蚊蠅,“對不起。”
她狼狽地從厲淵腿上下來,可腳一沾地,突如其來一陣頭暈,人前後晃了晃,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在厲淵眼疾手快,一下把她攬到懷裡。
譏誚道“裝暈?這麼無地自容嗎?”
臂彎裡的人沒回應。
等他手心感到出奇的熱,才覺察出不對。
“唐琬?”用手背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隻見她雙眼蹙眉緊閉,臉頰又紅又燙。
8月的江城,還處在伏夏的月份。
蘇棠記憶中,家鄉渝州有一年的夏天,遇到三十年一遇的酷暑,也曾如此酷熱難耐過。
那年暑假,蘇瀟和貪涼,猛吃冰後又吹空調,把自己弄發燒了。
被蘇棠拖到醫院去打針。
母親職工單位的診所裡,走廊明亮安靜,陽光穿透玻璃,灑在地上形成一塊塊窗格的斑駁。
室內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
蘇瀟和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有應激反應。
因為小時候他是個病秧子,經常被母親帶來打針輸液。
以至於他對任何針尖狀的東西都莫名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