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聶莫黎拖著沉重的步子,有些忐忑的走著,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
“你說,我婆婆會不會把我趕出來?”
聶莫黎突兀的問道,不自覺的有些發抖。
“這我哪知道,要是你婆婆知道,你變成了這樣的人,她該多傷心。”
楚天回答道,長輩隻希望你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沒有想過讓你背負這麼多仇恨。
“沒有人能阻止我,哪怕是婆婆。”
聶莫黎眼神中寒芒一現,怒火已經占據了她的全身,今生,隻為複仇而活。
“那我建議你頭上刻個仇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楚天雙手抱胸,人不可總為了仇恨而活,被仇恨支配的,隻是一具機器而已。
“那不行,刻個仇字多難看。”
聶莫黎撇了撇嘴,這要大早上起來照鏡子一看,指不定有多鬨心呢。
“你感覺末水村怪異嗎?”
突然間,楚天問道。
怪異?
聶莫黎有些不解,末水村她生活了十幾年,要說怪異,她咋沒感覺出來。
“不光是末水村,奘鈴村,九真村也是一樣。”
楚天說出了他的疑慮,六年前,六年後,這三個村子給他的感覺更加邪異了。
“莫要多想,要是怪異,媽…婆婆也不會選擇在此定居了。”
聶莫黎臉頰微微紅了一些,險些說錯了話。
“有可能是我穿越的緣故。”
楚天可沒功夫咬文嚼字,該是自己穿越而來,太過敏感了。
“到了,這裡,便是我從小生活的地方。”
聶莫黎抬手指了指前方,那,是末水村的邊境地帶,是最偏遠的地方,也是聶莫黎的故鄉。
“這兒,是我打水的井,婆婆年紀大了,這些活都是由我來乾。”
“那是灶台,生火做飯的地方,可惜,湯婆婆教了我幾年都沒教會我。”
“這裡,是我學習的地方,自打我十歲後,湯婆婆便送我去上學了。”
聶莫黎如一個女主人一般,向楚天介紹起了她從小生活的地方。
突然,聶莫黎在一棵樹前駐足了,樹上纏繞著數不勝數的紅絲帶。
“這裡,是湯婆婆為我祈願的地方,她總是這樣,說我命格太怪,就算僥幸活了下來,上天也會懲罰我,搞的我出生便是錯誤一樣。”
聶莫黎說著,臉上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湯婆婆過於封建了。
“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湯婆婆還在這樹上為我祈求夫郎,說我命格太過克夫,以後沒人要我,嗬嗬,我需要那些人?”
聶莫黎說著,取下樹上掛著的玉簪,這是湯婆婆刻意為她準備的,等她出嫁時為她親自帶上,以前自己小,還幻想著一個強大的夫郎替她檔下一切,讓她能一直快樂的生活下去,現在看來,這隻是個美好的願望罷了。
美好到…像個笑話。
“這玩意,我不需要了。”
聶莫黎取下玉簪,隨手丟了出去。
不過,在楚天不經意間,她把玉簪收回了袖子裡。
“其實,這裡也沒什麼不好的,好過修士間的爾虞我詐,隻為身居高位。”
楚天感慨道,身上的擔子壓著,使他不得不成為修士。
“彆把修士都想象成你這號的。”
聶莫黎斜眼看著楚天,你以為修士都像你一樣坑蒙拐騙?要點臉吧!
“這就是主室了吧?”
對於聶莫黎的諷刺,楚天全當沒聽到,這六年間,早就把臉皮練的比城牆還厚了。
“婆婆是我,莫黎,回來了。”
聶莫黎站在門口呼喊,透過門縫,能看到一滿臉愁容的老嫗,靜靜的看著照片。
聽到聲音,老嫗抬起頭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踉踉蹌蹌的走出門外。
“莫黎,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