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烏峰嶺,空氣仍有一絲寒涼,視野裡,遠處三個軍人遠遠的擺著手,已經快到近前,模樣也越來越清晰。
三個穿著破舊灰軍裝扛著長槍的軍人,個子不算高大,卻肩寬體闊,粗壯的下盤走起路來孔武有力,讓人難忘的是那三個人狹長的雙眼,炯炯有神的眼睛帶著侵略性。
你們是哪個隊伍的?通信兵身體筆挺的站立,問著麵前三個露出憨厚笑容的士兵。
俺們是385旅的,奉上級命令執行任務,走錯了方向,不知道該怎麼出去,想問一下這裡距離哪裡最近?
哦!你們是385旅哪個團的?你們打算去哪裡,通信兵盯著三個士兵問道。
我們是385旅557團的,我們要去遼縣,其中一名軍人笑著回答。
老黃看著對麵三個軍人非常放鬆的聊天,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巧了,你們557團,二營營長張大彪,可是當初我們的營長,他現在怎麼樣!
你說張大彪營長啊!三個軍人對視一笑,突然將手伸到腰間。
幾乎同一時間,兩名通信兵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兩支駁殼槍,對上三支短槍。
兩米遠的距離,五支短槍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展開了對射,啪!啪!啪…藍色的硝煙內,槍聲悶哼聲,讓呆立一旁的老黃和老何大腦陷入了短暫的宕機。
明明剛剛聊的好好的,老何還覺著通信兵說話有些不近人情過於小心,這茫茫的大山,怎麼可能就遇到三個八路軍,就懷疑對方是假扮的。
隻是這眨眼間發生的事情讓老何知道,剛剛一切熱情的談話不過是假象,而簡單的問詢與聊天中,雙方都在打著機鋒。
老何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間,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帶任何武器。
老黃也是同樣如此,這一趟去河間縣城,槍是不敢帶的,不然城門那一關很容易泄露身份,自己執行的任務也不是搞暗殺,兩個人麵對這樣突發的槍戰,突然有些茫然。
啪!一聲槍響過後,老黃感覺的左臂一麻,在灼痛到來之前,老黃望著那個拿槍對著自己的士兵。
同時啪…啪…又是兩聲槍響,原來是倒在地上通信兵對著正拿槍的鬼子開槍射擊,也許是沒有了力氣,也許是受到槍擊後還剩下最後一口氣,兩次開槍。
近在咫尺的鬼子,並沒有被打中要害,一發子彈打在了空處,另一發子彈打在了鬼子的膝關節的位置。
而洽洽這耗儘生命的一槍,救了老黃的性命。
這個冒牌的鬼子被子彈擊穿了肌肉韌帶,打碎了關節的軟骨組織,讓還拿著短槍的鬼子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手槍掉落在了一旁。
啊!老何紅著眼睛一聲怒吼的衝過去,對著在趴上伸手去努力抓槍的假鬼子,伸出大腳用力的跺了下去。
老黃一手捂著流血的的肩膀一邊跑到了兩名倒在地上的通信兵的身邊,拚命的搖晃著,嘭!嘭!嘭耳邊不斷的傳來,重腳踩踏的聲音,和一句句狗日的叫罵聲。
這名性格樂觀,在路上總是嘰嘰喳喳的年輕通信兵,身上不知中了多少槍,全身上下流滿了鮮血,老黃拚命的用手去捂著傷口,呼喚著對方的名字,卻得不到一絲的回應。
救不過來了,老黃眼神一暗,再一次跑到另一名通信兵的身邊,再一次用著並不科學的方法,試圖救醒另一名在路上沉默寡言的通信兵。
倒在堅硬地麵上的士兵,被老黃的一通折騰,緩慢的抬起了眼皮,瞳孔在放大,目光已經沒了焦距。
走,後麵有鬼子…隻是用儘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了最後的示警,無論老黃在如何的努力,也沒有喚醒這名士兵。
老何!不要踢了,後麵還有鬼子我們快走!不然咱們一個都跑不了了,這個時候,老黃的理性壓抑住了自己的情感。
叫停了鬼子腦袋踩成黃瓜,依然跺個不停不停的老何,老黃知道,兩個朝夕相處生命鮮活的小夥子,為了護送自己和老何,就這樣在死在眼前,心裡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