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捕頭的神色變化自然逃不過我的眼睛,他越是遮遮掩掩,我心中越是起疑。看來,這王縣令的死,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揮了揮手,示意趙捕頭退下。
趙捕頭如蒙大赦,端著空碗匆匆離去。我目送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二天一早,我便以調查案件為由,來到了玲瓏坊的廢墟前。這裡原本是城中最繁華的娛樂場所,如今卻隻剩下一片斷壁殘垣,一片狼藉。我在廢墟中仔細搜尋著,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大人,您在找什麼?”孫主簿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一臉關切地問道。
“哦,孫主簿啊,”我故作驚訝地回頭,“我隻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孫主簿點點頭,走到我身邊,指著不遠處的一塊空地說道“大人,您看,這裡原本是玲瓏坊的後門,根據現場勘查,火勢應該是從這裡開始蔓延的。”
我順著孫主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了一些燒焦的木頭和雜物,但奇怪的是,這些東西都被清理到了一起,似乎有人刻意想要掩蓋什麼。
“孫主簿,你覺得這火災,會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我漫不經心地問道,同時觀察著孫主簿的神色。
孫主簿沉吟了片刻,說道“依下官看,這很可能是意外失火,畢竟玲瓏坊這種地方,使用明火的地方太多,稍有不慎,便會釀成大禍。”
“意外失火嗎?”我重複了一遍,心中卻冷笑一聲。這孫主簿表麵上裝得和和氣氣,背地裡指不定在打什麼鬼主意。
“對了,孫主簿,”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我聽聞,你和王縣令私交甚好?”
孫主簿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他笑著說道“大人說笑了,下官和縣尊大人隻是同僚關係,談不上什麼私交。”
我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但心中卻更加確定,這孫主簿絕對有問題!
我決定先從趙捕頭身上下手。當天晚上,我便找了個借口,偷偷溜出縣衙,一路尾隨趙捕頭而去。他七拐八拐,來到城外一處偏僻的宅院前,鬼鬼祟祟地敲了幾下門,便被迎了進去。
我躲在暗處,心中暗道看來這趙捕頭果然有問題!我屏住呼吸,貓著腰,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靠近那宅院。宅院外牆斑駁,透著一股陰森之氣,我心中暗自警惕,更加小心謹慎。
我試探著推了推院門,門竟沒鎖,吱呀一聲,露出了一條黑漆漆的縫隙。我側身閃進院子,反手輕輕關上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借著微弱的月光,我隱約看到院子裡似乎有間柴房,便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打算先躲起來,再伺機而動。
“誰在那裡?!”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厲喝,嚇得我魂飛魄散。我猛地回頭,隻見一個黑影站在不遠處,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糟糕,被發現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但表麵上卻強作鎮定,故作輕鬆地笑道“這位大哥,這麼晚了,你怎麼也在這裡?”
那人顯然沒有放鬆警惕,他上下打量著我,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情急之下,我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指著身後的柴房,說道“我是縣衙的衙役,趙捕頭讓我來這裡取些東西。”
“取東西?”那人明顯不信,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故作慌張地後退了幾步,一邊說道“我是新來的,你當然沒見過我。不信你問問趙捕頭,他就在裡麵。”
那人聞言,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動搖。我趁機繼續說道“我還要趕著回去複命,就不打擾大哥了。”
說罷,我轉身就走,裝作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站住!”那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我已經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院子。
我一口氣跑到街角,才敢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真是太險了,要不是我機智過人,恐怕就暴露了身份。
回到縣衙後,我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眠。趙捕頭深夜密會的神秘人,玲瓏坊的蹊蹺火災,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團迷霧,讓我看不清方向。
我決定,要先從孫主簿身上找到突破口。
第二天,我借口整理卷宗,來到了縣衙的檔案室。檔案室裡堆滿了各種文件和卷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我仔細翻閱著與玲瓏坊有關的卷宗,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翻閱了大量的卷宗,卻一無所獲。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我發現了一份被壓在最底下的卷宗,卷宗的封皮已經泛黃,上麵用小楷寫著“玲瓏坊稅務記錄”幾個字。
我心中一動,連忙打開卷宗,仔細翻閱起來。
卷宗的內容十分詳細地記錄了玲瓏坊每年的稅收情況,我一行行地往下看,突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孫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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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德海,正是孫主簿的本名!
我心中一驚,連忙仔細查看起來。根據卷宗的記錄,孫德海在過去幾年間,多次以各種名義,私吞了玲瓏坊的大量稅銀。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孫主簿,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我合上卷宗,心中五味雜陳。看來,這起案件的真相,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正當我準備離開檔案室的時候,突然,我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陰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我心頭一緊,暗道不好。這聲音,分明是孫主簿的!難道他發現了我在調查他?
來不及多想,我迅速將卷宗放回原位,貓著腰躲到了一排書架後麵。
“大人,小的隻是來整理卷宗。”門外傳來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應該是孫主簿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