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敲打著官道的石板,一下又一下,像是敲擊在我的心上。我掀開車簾,望向身後漸漸遠去的城鎮,心中五味雜陳。幾個月前,我初來乍到,這裡滿目瘡痍,百姓流離失所。如今,街道上人來人往,田地裡莊稼青翠欲滴,我親眼見證了這座城池的重生,心中滿是欣慰。
可就在我準備大展拳腳,進一步鞏固成果之時,一紙調令,打破了所有的計劃。
“大人,前麵就是驛站了,我們今晚在此休整吧。”隨行的衙役低聲提醒道。
我點點頭,放下車簾,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那封來自京城的詔書
“茲聞北疆告急,蠻夷進犯,戰事吃緊,特召汝速回京,共商國是,欽此。”
短短幾行字,字字如錘,敲得我心神不寧。
我知道,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更不知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
“大人,您怎麼了?可是水土不服?”隨行的師爺見我臉色不好,關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強顏歡笑道“無妨,隻是有些擔心災區的疫情。”
師爺歎了口氣,安慰道“大人不必憂心,如今疫情已經得到控製,又有李老爺鼎力相助,相信很快就能徹底根除。”
我點點頭,李富商的確幫了我不少忙,他不僅捐錢捐物,還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幫我籌集了不少藥材和糧食。這次離開,我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想到這裡,我決定給他寫封信,一來報個平安,二來也感謝他這段時間的幫助。
正當我提筆寫信之時,驛站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鬨聲。
“怎麼回事?”我放下毛筆,皺眉問道。
一名衙役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稟報道“大人,陳太守來了!”
我心中一驚,陳太守怎麼會突然到此?難道是為了我的事?
來不及多想,陳太守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臉色鐵青,怒氣衝衝地瞪著我,質問道“魯一鳴,你好大的膽子!朝廷的調令還沒下來,你就敢擅自離開災區,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我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看來陳太守是誤會我了。我深吸一口氣,起身拱手道“太守大人息怒,下官並非有意……”
我語氣平靜,不卑不亢地解釋道“太守大人明鑒,下官並非有意擅離職守,而是接到了來自京城的緊急調令,這才不得不動身。”說著,我從袖中掏出那封蓋著鮮紅印章的詔書,雙手呈上。
陳太守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接過詔書仔細閱讀起來。原本怒氣衝衝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尷尬和錯愕。
“這……”他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確認無誤後,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原來是朝廷的命令,是本官誤會你了。”
我拱手道“太守大人言重了,下官理解您的心情,災區重建工作千頭萬緒,下官也恨不得立刻投入其中。隻是皇命難違,下官必須儘快趕赴京城。”
“是啊,國事為重,國事為重啊。”陳太守歎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擔憂,“隻是不知京城發生了何事,竟如此緊急地召你回去?”
我搖搖頭,苦笑一聲“下官也不知情,詔書上隻說北疆戰事吃緊,需下官速速回京商議。”
“原來如此。”陳太守點點頭,沉吟片刻後說道,“既然如此,你便儘快啟程吧。災區這邊,你無需擔心,我會安排人手接替你的工作,等你回來之時,相信這裡已經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了。”
我感激地拱手道“多謝太守大人體恤,下官感激不儘。”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李富商開口了,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和擔憂“魯大人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災區的重建工作才剛剛起步,若是沒有您的領導,我等心中實在沒底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李老爺不必擔心,我雖然離開了,但我的心永遠和災區的百姓在一起。我會在京城儘力為災區爭取更多的援助,早日讓這裡恢複往日的生機。而且,我相信以您的能力和威望,一定能夠帶領大家克服困難,重建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