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悄然籠罩著靜謐的神羊村。
如水的月光,似銀紗般輕柔地灑落在那高低錯落的屋頂之上。
李傳真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衫,宛如仙人般輕盈地飛身躍上那高高的屋頂。
她靜靜地佇立在那裡,月光溫柔地映照在他那妖異朦朧的麵龐上,為她增添了幾分清冷與神秘的氣息。
她緩緩地從懷中取出一支溫潤如玉的精美玉笛,輕輕將其湊近唇邊。
微微吐息,悠揚而空靈的笛聲瞬間如仙樂般劃破夜空的寂靜。
那笛聲婉轉低回,時而如潺潺溪流般輕柔,時而如烈烈長風般激昂,如泣如訴,仿佛承載著無儘的思念與纏綿的哀愁。
音符在皎潔的月光下跳躍、飛舞,似是要將整個世界都融化在這如夢如幻、縹緲若仙的旋律之中。
遠處的飛鳥似乎也被這動人心弦的笛聲所吸引,靜靜地停在枝頭,沉醉地聆聽著這美妙絕倫的樂音。
她修長的手指在笛身上靈動地舞動著,每一個音符都仿佛是她內心深處最真摯情感的傾訴。
月光如水般將她的身影拉長,那孤獨而又絕美的畫麵,成為了這一夜城鎮中最為令人難以忘懷的景致。
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隻為留住這一抹月下吹笛的絕世風華。
李傳真獨自一人坐在屋頂吹笛,這是陸清韞這幾天教她吹的。
這玉笛還是陸清韞十分珍愛的寶物,被她搶過來玩的。
她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怎麼小福還沒過來找她玩兒呢?
好奇怪啊,李傳真斷斷續續的吹著,吹一會兒又會停下來張望,看看陸清韞有沒有從屋裡出來。
見沒人來她又失望的接著吹奏。
一陣冰涼的夜風吹過,忽然,李傳真的身後出現一道聲音,道“
笛子學的不錯,你很聰明,這麼難的曲調這麼快就能上手了,難怪大小姐會被你騙的團團轉呢。”
李傳真陡然一僵,她停下吹奏,緩緩轉過身,她看著來人,緊張道;“
烏師傅過獎了,我還差的遠呢,我和大小姐乃是患難之交,在下又怎麼會騙她,烏師傅莫要說笑了。”
烏啟光冷笑道“哼,李傳真!事到如今,你還在心存僥幸麼?難道一定要老子說出你的真名?”
李傳真全身緊繃,眼神悄悄四處搜尋可以逃走的方向,她慢慢往身後退,一邊拉開距離,一邊拖延道“真名?
烏師傅您真愛開玩笑,我就是李傳真啊,哪有什麼真名假名之說。”
烏啟光看到她想逃跑也不阻止,露出貓戲老鼠的笑容,道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你的身份隻有你母親知道吧?在這個村子裡,知道你身份的不下兩手之數!”
李傳真後退的身體陡然停住,不是因為烏啟光說的話,而是,
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人!
“李公子,你這可以吸收月光的功法還真是神奇,可以教給老婆子也學學麼?”
白日那個站在他身邊嗑瓜子的老婦人,此時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一雙布滿皺褶的蒼老的手按在她的肩膀處,就像白天和她說笑時那樣笑容可親。
李傳真額角冒出冷汗,高手,又是一個頂尖高手!
李傳真小心翼翼的伸手想掰開搭在肩膀的手,用儘全力也紋絲不動!
老婦人悄悄收力,李傳真痛呼一聲,單腿跪地,肩骨直接被捏的裂開。
李傳真這下不敢再動,她冷汗直流,苦笑著問道
“二位前輩,如此良辰美景,何必要打打殺殺的呢?我李傳真向來敬老尊賢,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坐下來好好聊聊如何?
前輩但有驅使,在下願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還請前輩們,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回吧。”
烏啟光從身後掏出一把平時炒菜用鐵勺,他用大鐵勺撓撓自己的腦袋,笑道
“我記得你第一次來陸府時,也是這麼和老爺說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錯,哄人的鬼話倒是說的挺順溜啊。”
李傳真捂著受傷的肩膀,她一隻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討好的回道
“哪裡哪裡,這些都是在下的肺腑之言。”
管事艾婆婆道“嗨,你這人,真是壞,你看把孩子嚇的,
話都說不利索了,她畢竟還是個姑娘家,你說話客氣些。”
李傳真渾身哆嗦,她已經沒有秘密可言了,這兩個把她查的清清楚楚,
她勉強抬了抬頭,看了老婦人一眼,又急忙低下,小聲回道
“多謝婆婆,婆婆您一看就是慈眉善目的好人,有婆婆在,我都沒有那麼害怕了”
烏啟光也笑了,他抱歉道“哎呀,怪我怪我,老夫就是個粗人,
說話嗓門大,怕是嚇著李小姐了,真是失禮了,還請,勿怪啊”
李傳真低頭,眼神亂飄,四處偷看,艾婆婆笑道“李小姐,李婉星,你是在找大小姐麼?”
李傳真心中一涼,她臉色蒼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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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福呢?不知婆婆可看到了麼?我還想今夜這麼熱鬨,
平時艾婆婆和烏師傅工作忙,大家難得有時間聚在一起,不如叫上大小姐一起,大家一塊兒吃火鍋不好麼?
小福平時最愛湊熱鬨,她一定會喜歡的。”
烏啟光用鐵勺勾起李傳真的下巴,奇怪的問道“火鍋?火鍋是個什麼東西?
老夫做了幾十年的飯,從未聽過什麼火鍋,”烏啟光搖搖頭,露出一排森森白牙,笑道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你還是下輩子再找大小姐吃火鍋吧,今天的主菜是你。”
李傳真心裡已經涼了半截,她閉上眼睛,開始用自己這輩子最大的聲音呼救,
“小福!小福!陸清韞!陸清韞!快來救我,陸清韞救我”
旁邊的艾婆婆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根藤條,這是她平時懲戒府中不聽話的下人們用的,此時她輕輕一甩,
似乎沒用多大力氣,藤條輕飄飄落在李傳真的背上,她整個人在屋頂上一下子摔出去老遠,一口鮮血噴濺出來。
艾婆婆臉上的笑容不改,苦口婆心的勸道“李小姐,大小姐她今天吃過晚食,有些困倦,早早就睡下了。
她明日還要去老師那裡練字,您就不要吵她休息了吧?”
李傳真趁勢滾下屋頂,用最快的速度想衝進陸清韞的房間求救。
艾婆婆見她冥頑不靈,居然敢不聽她的話,她的聲音不再慈祥,變得冷酷森然,聲音從四麵八方朝著李傳真傳來,
說道“老身剛才都和你說了,大小姐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你怎麼一點都不聽話呢?”
李傳真趴在陸清韞的房門前,房門近在咫尺,她卻不敢推門。
因為,門前站著十個村民。
李傳真震驚的抬頭,看向麵前的十人,都是常在村口大榕樹下乘涼八卦的幾個老人家,其中就有李傳真最熟悉的一人,耕田的牛大嬸兒!
高手,高手,居然全是高手,麵前的十人的氣息,全是超一流的頂尖高手!
李傳真腿軟的坐在地上,不斷的往後退,直到撞上烏啟光的大腳。
牛大嬸兒還像平時在村裡一樣和他打著招呼,她粗壯的胳膊單手就把地上的李傳真拎了起來,
另一隻手上下摸索,不時捏捏胳膊,又或者是捏捏腿兒,像是在檢查一隻待宰的牲口。
牛大嬸兒看了好一會兒,才笑著和眾人道“這李二狗的娃娃還真是變得奇怪哈,像男娃又像女娃,搞得俺都糊塗了。”
另一個常常和老村長下棋的禿頭老漢兒摸著下巴,說道
“估摸著是他練的那個功法有什麼貓膩,才能變成現在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
老頭兒對李傳真一臉好奇的問道“丫頭,這功法是你那個死鬼爹留給你的麼?
你照這個樣子練下去,以後到底是男是女?”
艾婆婆和烏師傅此時也圍了過來,艾婆婆笑著道“小丫頭,有婆婆我在,你彆怕,他們幾個老家夥都打不過我,
隻要你把功法說出來,老身做主,給你一個痛快點的死法,如何?”
一名身形佝僂的矮瘦老頭嫌棄道“好好的一個俊俏女娃娃被他爹娘搞成這個鬼樣子,李婉星這名字多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