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
整整五日。
李傳真隻讓兩名侍女將每日的食物送到她的房門前,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她在房間裡試圖用靈力驅逐身體裡的瘴毒,隻是她越是反抗,這瘴毒就纏的越緊。
她的靈力已經被這毒完全汙染,聚集的力量越多,她就離死亡更近一步。
李傳真無力的躺在房間的地毯上,她已經聞到了身體被侵蝕後的腐爛味道。
即便是靠著夜晚月光的修複身體傷勢的能力,也已經漸漸抵擋不住瘴毒的侵蝕。
黑色的毒液從右手手臂一直延伸到脖子,胸口,大半身軀都被黑線纏繞。
她的眼中帶著死氣。
李傳真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她不想死在彆人的家裡。
她打開房門,外麵正是深夜時分,院子裡靜悄悄的,隻有寒風呼嘯而過的嗚咽之聲。
李傳真悄悄離開了將軍府,今夜的月光暗淡,月亮被烏雲遮住了大半。
她小心的避開街上巡夜的守軍,步履蹣跚地行走在無人的街道上。
她也不知道應該死在哪裡比較好,她隻是個無家可歸的異鄉人。
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她隻往房子少的高處前進。
或者能給自己找到一塊葬身的風水寶地。
她漸漸遠離主街,向著無人的郊外走去,天空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
李傳真一邊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一邊抬手擦拭口鼻中滴滲出來的黑色液體。
遠處的城池,在這冰天雪地中宛如一座孤獨的堡壘。城牆被雪染得潔白,城樓上的旗幟在寒風中凍得僵硬,發出獵獵的聲響。
李傳真一個人走街穿巷,她想最後再看看這個世界。
烏雲被風吹散,月光又重新照在她的身上,李傳真的身體開始冒出黑色的霧氣。
月光在努力修複她的身體,但瘴毒如同附骨之蛆無孔不入。
她也不知走到了哪裡,漆黑的夜色中,有兩道燭光格外明顯。
就像是某種野獸的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微光。
李傳真本能的朝著光點走去。
一直走到近前,她才恍然,原來這是城中百姓供奉的一座神龕。
神龕很小,隻能容納一個人的身位跪坐,裡麵隻有一座半米來高的狼頭人身的神像。
剛才的微光,是神像身前的兩道燭火。
李傳真無力的倒在神像跟前的蒲團上,她伸出沾著烏黑血液的手,輕輕搭在神像的腳上。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麼?
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神漸漸失去光彩,如同蒙上一層灰塵。
“如果真的神明有靈的話,請救救我吧”
她的祈禱無人聽到,此處隻是城中偏僻的一角,一座少有人祭拜的野廟神龕。
哪裡會有人前來救她呢
一直到李傳真熬過整個漫長黑夜,依然沒有任何奇跡發生。
她蜷縮在狹窄的神龕下,雨水時不時打在她漸漸冰冷的身軀上,她帶著對生命的最後眷戀,苦苦掙紮,苟延殘喘。
直到天光放亮,雲消雨歇,一縷朝陽照在李傳真黑沉死寂的臉上。
恍惚中,她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夫人,這個人好像快死掉了誒。”
“作孽唷,好像還是個小女郎,她怎麼在這個神龕裡?是在祈求狼神大人救命嗎……”
“夫人,這人看著病的好重,應該是沒救了,咱們報知城中大人們過來處理好了,說不準是得了什麼怪病,夫人還是不要過去了,免得……”
“香倫,狼神大人在看著呢,我們既然遇到了,如何好見死不救?叫人將她帶上吧,能不能活,就全看神的旨意吧。”
李傳真在昏迷中被人抬上了一輛馬車,馬車隻是稍做停留,便繼續前行,向著郊外的神山而去。
日罕娜夫人常常在清晨去神山上向天狼神為家人祈福。
在極北荒原那座不算高聳的神山之巔,矗立著一座神秘的神廟。
神廟的外觀由深灰色的巨石砌成,這些石頭仿佛與神山融為一體,經受著歲月和風雪的洗禮,表麵布滿了斑駁的痕跡和細微的裂痕,仿佛訴說著古老而隱秘的故事。
神廟的大門由厚重的千年雪鬆木製成,門上鑲嵌著奇異的金屬裝飾物,形狀如同狼的獠牙和爪子,散發著冷冽的光澤。
門的正中央,雕刻著一幅巨大而複雜的狼神圖騰,那狼神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人心,讓人在門前便心生敬畏。
踏入神廟,一股神秘的氣息撲麵而來。內部的光線昏暗而朦朧,幾縷透過狹小窗縫的光線,如同神秘的指引。
大廳的地麵由打磨光滑的黑色石板鋪就,石板上隱約浮現著若有若無的符文,仿佛是大地深處傳來的神秘低語。
支撐神廟穹頂的是數根粗壯的石柱,石柱上雕刻著狼神的各種戰鬥場景和傳奇事跡,線條粗獷而充滿力量感。
穹頂之上,繪著一幅浩瀚的星空圖,繁星閃爍之間,似乎隱藏著狼神的身影和神秘的預兆。
神廟的深處,供奉著一尊威嚴的狼神雕像。狼神高達數十丈,由整塊的白玉雕琢而成,狼神的毛發絲絲分明,仿佛在風中飄動。它的眼睛由兩顆藍色的寶石鑲嵌而成,深邃而幽冷,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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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前的供台上,擺滿了各種祭品,有新貴的草藥、等珍貴之物的奇異果實。
供台兩側,燃燒著永不熄滅的聖火,火焰在風中搖曳,映照著周圍的牆壁,投下跳動的光影。
神廟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神秘的獸皮卷軸和古老的畫像,記錄著狼神的恩賜和詛咒,以及關於這片極北荒原的神秘傳說。
在角落裡,擺放著一些神秘的法器,有的是鑲嵌著寶石的法杖,有的是刻滿符文的盾牌,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這座神廟,仿佛是一個連接著人間與神秘世界的紐帶。它自遠古而來,傳承千年,是上古國人的偉大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