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不是惡魔,也不是野獸,而是那些用堂而皇之的理由懲罰他人的罪人。——前語
“嘿,你聽說了嗎?有人從河裡麵撈出了好多肉塊呢!好像是有人故意把人的屍體全部被剁碎後,再丟進了河裡麵的!那些被撈起來的肉的樣子簡直讓我想吐!”
“你還有膽量去看啊,我也是佩服你了······”
“你這個算什麼啊?我才覺得惡心,我還吃過那條河裡麵的魚呢!”
“額,那我想問你這幾天吃下飯了嗎?”
居然沒有人關心那些死去的人嗎?明明都是人類。看來,隻要自己不會被傷害,怎樣都無所謂啊······聽著身邊那群準備從集市這邊趕回去看熱鬨的人的談論聲,少女不禁覺得人的確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不過回想起來,她自身也很複雜,隻是在很多東西上她有著與其他人不太相同的思考軌跡。
“小姐,你怎麼了?”少女身邊的老人有些擔心地詢問道。
“沒什麼,你們已經找到‘涅普頓’了嗎?”少女將手中的蘋果放下,然後警惕地抬起頭來環顧四周——似乎目前並沒有人追過來。
“他就在教堂那邊,提赫和裡芬柯刻那裡發現了許多人類的屍骸。據瑪麗觀察,那裡的人似乎在晚上的時候,會殺掉到那裡投宿的旅人。”老人低聲回答道。
“明明在白天的時候還是神的代理人······對了,剛剛有修女給了我麵包,不過我沒接受。”
“嘿,為什麼不接受?人家可是‘好心’給你的呢!畢竟現在你看起來像是個逃難的人呢!”另外一個不知道身處何方的青年調侃著少女。
“我聽那個修女說麵包裡麵放了肉,為了讓人吃得更飽。但你說出這會是什麼肉呢?”少女顯然是早已習慣了這個青年的語氣和說話的方式,所以她回答對方時相當平淡。
“嗬,如果是我的話,我還是會吃掉的,畢竟對方很合我的胃口。”青年說著聳了聳肩。
“你請便吧。”少女不再搭理說話總是不著邊際的青年,並轉頭對身邊的老人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朝著教堂那邊移動。這次一定要抓住‘涅普頓’那家夥!而且我有預感,今天我們有機會擺脫那群教皇的走狗。”
“是,小姐。”老人順從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也會提前做好準備的。”
製裁的惡魔對教堂內的罪人們進行了殘忍的屠殺,隻有一個躲在壁爐內的修女勉強活了下來,但是她在逃走之前,卻麵對了另外兩個惡魔的拷問。
“求求你們放了······放了我,我真的是無辜的。”月光透過華美的彩色玻璃窗變幻為了迷幻的色彩,籠罩在這個瑟瑟發抖的修女身上。透過月光可以看見她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捆綁著,而且眼睛也被人用布蒙上了,因此她既不能動彈,也什麼也看不見,但她卻依舊在祈求那些惡魔放過自己——她還不想死。
“隻要你不說謊,告訴我你到底做過些什麼。”優雅而富有磁性的男聲在不斷顫抖的修女耳邊響起,“根據你的回答,我會決定要不要放你走。”
“我們······我們殺掉了來到這裡投宿的旅者,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折磨他們······你知道那些玫瑰為什麼那麼鮮紅嗎?因為那是用人的屍骨培養出來的,牆裡麵也有······我發誓,我發誓!我隻是負責掩埋彆人屍體的人!我真的沒有乾其他事情!”
“你們這些人簡直比我們惡魔還恐怖啊!不過這是我僅有的寬容了,在這樂曲中安眠吧!既然彆人都已死去,你也就沒有活下來的價值了。”
輕柔的,讓人想要就此睡去的樂曲聲在女人的耳邊響起,但她卻感覺是在自己的腦顱內回蕩······
“啊······真是讓人······”修女倒在了大理石的地麵上,她的嘴角還帶著滿足的笑容——她將在睡夢中死去,再也不會醒來。
“已經問出來了嗎?真是辛苦你了,我去叫她了。”
“那也難怪那個惡魔會把他們全部殺掉。我覺得這些人死了都是活該!”
“管他的,反正死亡終會來臨,就看每個人迎接的是什麼樣的死亡了。你我有一天說不定也有歸去的機會的。”兩個交談的人的身影在空氣中間漸漸消散。最後,教堂恢複了往日的寂靜。隻有那些淒慘的屍體證明著這裡剛剛發生了一場大屠殺。
······
初夏的夜晚,皎潔的月光足以讓人看清周圍的道路,所以依瑪去村莊口的水井打水的時候並沒有將提燈帶在身邊。然而當她打好了水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月亮不知在什麼時候被厚重的雲層遮住了,周圍的一切都被黑暗籠罩,水井旁燃燒的火把成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早知道就不那麼晚出來打水了,但是沒有水的話也不行啊······”依瑪有些害怕地看著周圍的黑暗,她有些不安地咬了咬自己有些冰冷的嘴唇。突然,她發現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點幽綠色的光芒,就像是傳說中墓地中會遊動的火焰,而且那點光芒正在向她的方向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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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幽靈或者僵屍什麼的吧?現在可真的後悔這個時候出來了!!
依瑪一邊不安地想象著黑暗之中的那個怪物的樣子,一邊用手在胸口前畫著十字乞求神的保護。最後她甚至抓起了水井旁的火把,將它對準了綠光飄來的方向。一旦有什麼怪物從黑暗中冒出來,她就立刻把火把捅進那個怪物的嘴巴裡麵!!
最終,那抹綠光來到了依瑪的麵前,而這時依瑪也看清了那讓她恐懼的幽綠色光芒的真麵目——這種光芒來自於一盞如同鳥籠一般的提燈。這盞提燈的支架由某種銀白色不知名的材料製成,而支架內囚禁著一顆心臟一樣的物體。舉著提燈的是有著一頭紅得有些詭異的長發,發稍帶一點暗金色,披著袖口寬大的漆黑長袍,皮膚有些過於蒼白,外貌像是她看見的人偶那般精致的少女。在黑暗之中,這個少女全身像是在發著微光一樣。
“嗯······那個,你好啊!”依瑪有些尷尬地收回了在自己和少女之間的火把,然後向少女揮手打招呼。而少女則在微微愣了一下之後,向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並說道“您好,請問我能在您的木桶裡麵喝點水嗎?”
“當······當然可以了!隨便喝吧!”依瑪說著退開了一步。
“真是太感謝你了。”少女在禮貌地道謝之後走到了依瑪的水桶旁,用手捧起一捧水喝了起來。而在這時,依瑪才注意到少女的腳邊放著一個及膝高的黑色提箱。提箱的四角上全部鑲嵌著黃金的護邊,在提箱的箱麵上,用混有會閃光的不明碎屑的暗紅色顏料繪出了一個幾乎覆蓋了整個箱麵的六芒星,六芒星的六角中有著燃燒的紅色火焰狀的符號,而在六芒星的中央則是一個銀色山羊頭骨的圖案,銀灰色奇異的符文以六芒星為中心呈鎖鏈狀在整個提箱的箱麵上交叉蔓延,就像是將其束縛住一般。
“你這麼晚還在外麵打水?夜晚可是很危險的,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那個,因為家裡麵沒有水了,而母親正在發燒,需要喝水,所以我才出來打水的······”
“嗯,原來是這樣嗎?對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來幫您看看您的母親到底生了什麼病吧?”少女在喝完水之後便開始友善地和依瑪交談起來。而當依瑪提到母親生病的時候,少女表示自己可以幫忙看病“雖然我隻是一個藥師,但如果隻是小病的話,我想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那還真是太感謝你了!!請跟我來吧!”依瑪一邊相當高興地說道,一邊握住了少女異常冰涼的手。隨即在向少女表示感謝之後,依瑪立刻就提起了水桶走在前麵為少女帶路,而少女則提著提箱和那盞光芒詭異的提燈走在依瑪的身邊,為她照亮道路。
很快,依瑪便帶著神秘的少女來到了一座有些破舊並且很狹小的房屋前。而依瑪為了方便少女進入便先一步推開了那扇嘎吱作響的木門,然後將水桶放在了房間的角落。站在門外的少女注意到依瑪的家中隻有一套木製的桌椅和一張小床,以及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具。房間裡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很老舊,像是用過很多年了。在房間的角落,一盞油燈散發著搖曳不定的光芒,而這種光芒隻是勉強把房間照亮而已。
“請稍微等一下,我再點一盞燈吧。”顯得有些局促的依瑪蹲在房間的角落,然後又點燃了一盞油燈,並將它放在桌上。這時,火光終於驅走了頑固不退的黑暗,但是也依舊掩蓋不了屋中的蕭索。
“你家看起來很貧困呢,恐怕生活很困難吧?”在進入房間的第一時間,少女便聞到了一股潮濕而腐朽的氣味。不過,她倒是很自然的無視了房間中糟糕的環境,並直接坐在了依瑪母親床邊的木椅上,之後她握住了那個麵目憔悴的女人露在外麵的那隻蒼白而冰冷的手。
“······那個,怎麼樣?”正當依瑪站在少女旁身後,等待著少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少女腳邊提箱的鎖扣突然之間自行彈開來,之後依瑪有些驚恐地注意到提箱打開的裂縫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窺探自己。
“依瑪小姐,您的母親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隻要給她服用一些抵禦風寒的草藥就可以了。”
“嗯,是嗎?可是我一直都在······”
“其實,您母親本來就沒有生病的。不過,我要給你補充一點。嗯······一定要在你母親的床頭掛上一個用黑莓編成的花環,這對你母親的身體有好處。”雖然少女注意到依瑪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是她並沒有像醫生或者藥師一樣做出合理的解釋。而等少女確定依瑪沒有其他問題後便提起了自己的提燈和提箱走到了房間門口,之後她忽然轉過身來將右手的食指放在唇上,並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那麼,祝您的母親儘早健康起來。”
“等等,現在已經那麼晚了!要不你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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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依瑪意識到少女就要離開之後,她便想要少女留在自己家裡麵住宿一晚。然而在她將話說完之前,少女就已經退出了房間,同時那扇自行打開的門又再次關上來。依瑪隻能無奈地在自己母親的床邊坐下,但隨後她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剛剛少女一直站在那裡,那關門的人又是誰?!
還有那個少女,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小姐,我們現在該走了,教皇的鷹犬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嗯,好的。哦,對了,馬戈德裡什,麻煩你處理掉那個遊魂。”少女對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的那個身形矮小,頭發已經很稀少,外貌可以說是極為猙獰,聲音像烏鴉般嘶啞難聽的老人下達了命令後將視線投向了依瑪家木門的方向——那裡正站著披著深灰色破舊的鬥篷,拿著帶有一連串棱錐狀,散發著晦暗光芒的提燈的手杖,看上去毫無氣勢的身影。
這個遊魂所散發出的瘴氣,正是導致依瑪的母親生病的根源。
“是,我明白了。”馬戈德裡什?馮?道爾在恭敬地應答後轉身走向了那個所謂的遊魂,而少女則走向了與他相反的方向,向著這個地方的教堂走去。
“依瑪,你到床上來睡吧,媽媽已經沒事了。”
“媽媽,你怎麼下床了?!醫生不是說的你在躺在床上休息嗎?”不久之後,不知何時睡著了的依瑪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所喚醒,她有些迷糊地睜開了眼睛,結果吃驚地發現母親居然正坐在床邊溫柔地看著自己。於是她立刻忍不住擔心起來,並且伸手想要將母親扶回床上。
“我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以前那種體力和熱量一點點被抽走的感覺突然間就消失了。而且我覺得現在身體很輕鬆!”
“真的嗎?!一定是那個孩子!!”依瑪相當吃驚地看著母親在自己麵前輕鬆的活動著手腳,她心中立刻開始感激起昨晚的那個神秘的少女,然而門外的敲門聲卻打斷了她喜悅的心情。之後她有些緊張地起身,走過去打開的木門。而在打開門的瞬間,她被門外的那群人嚇了一跳。
依舊籠罩著夜色的門外蟲鳴不斷,依瑪麵前站著的全是戴著由牛皮與鐵片所製成,從外觀上看會讓人感覺極不舒服的犬頭或者鷹首的麵具,披著漆黑披風的人,在他們的披風下是依瑪從未見過的精致服飾。麵具的空隙中露出了這些人毫無感情的眼睛,他們外露的皮膚過於蒼白,像是死屍皮膚的顏色——這讓依瑪感覺她似乎是在麵對一群人形的野獸。
“魔女的味道到這裡就消失了,看來她來過這裡。”
“說不定這是魔女為了耽誤我們的時間而設下的陷阱,我們應該抓緊時間搜索其他地方。”
“可是這裡有遊魂留下的屍體,你們知道那個魔女很喜歡多管閒事。之前的事情也是,都是她做的。”
“的確,而且遊魂隻會出現在有病重之人的家門前,但是這裡並沒有要病死的人。”
“那就說,這個家夥見過提箱的魔女了?那麼她就有利用價值,把她帶走!”
這群穿著奇異的人們在用一種低沉但卻依舊可以讓人聽見的聲音交談了一陣之後同時將冰冷的視線集中在依舊一臉茫然的依瑪身上,然後他們向著依瑪伸出了自己的手······
“祝願你們的靈魂都可以順利的去往靈魂的歸所。”在一片死寂但卻搖曳著明亮燭光的教堂內,少女正在地上為那些殘缺不全的修女屍體合上眼睛。在燭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見她那件漆黑長袍背麵那個倒立的精致十字架的圖案——倒立的十字架是惡魔的標誌。
“拜托,你能不能再天真一點?那些人的靈魂是不可能去到靈魂的歸所的,他們最後的歸宿一定是和惡心的魔瘴合為一體。他們絕不會得到安息,隻能以吞噬活著的生命為活動的目標。”
在教堂裡一排排長椅中的一張上坐著的是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這個英俊氣質優雅但卻帶有一種令人膽寒的氣質的青年似乎並不喜歡將頭發剪掉,所以他特地將銀白色柔順的長發編成穗狀垂在身前。而在抬眼間,似乎可以感覺他那雙玫瑰紅的眼瞳中仿佛藏著一頭獅子——從這一切中旁人足以看出這個青年的性格高傲、優雅,甚至桀驁不馴。
不過若是彆人見到這個青年,估計會被他身上那套因筆挺且製工精細,衣料妥帖地符合著身體的每一根線條,而價格昂貴不菲的銀灰色禮服所誤導,並將他當成是一個優雅有利的貴公子。然而認識這個青年的人很清楚,就算這個惡魔穿著筆挺的禮服,在領口塞著鮮紅的絲巾和在腰間綁著華麗的黃金飾帶,腳穿用柔軟鹿皮製成的高級長靴,他也依舊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棍和無賴。
“羅曼夫,我不是讓你回到提箱裡麵了嗎?你怎麼還在這裡?”少女瞟了羅曼夫一眼後淡淡道。
“那個老頭子好不容易不在一次!我怎麼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羅曼夫·科納爾一邊滿不在乎地摟著身邊修女服上滿是血色的修女,一邊端起了身邊一隻杯口極大的高腳銀酒杯。猩紅的液體在杯中搖晃著,一顆冰冷的心臟半浸在液體中隨著羅曼夫手的搖晃在杯中沉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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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如果我回到了提箱裡的話,我就會立即撤銷對空氣的禁錮。不過,我想你應該不喜歡衣服被弄臟吧?”羅曼夫說著壞笑起來。
“你還是趕緊消失比較好,教皇的那些走狗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了,到時候我們就要徹底與這些煩人的狗和烏鴉告彆了。”少女有些不耐煩地對羅曼夫揮揮手之後提起了腳邊散發著詭異綠光的提燈,然後她閉上了眼睛,開始低聲詠念。
“哎呀哎呀!彆太緊張啊,小姐。我隻是想請你幫我們一個小忙而已!等到我們抓到了那個提箱的魔女,你就可以回家繼續和你的母親一起過你們貧苦的生活了!”走在一群從始至終都散發著危險而冰冷的氣息的人最後麵的是有著一頭漆黑及肩短發,發梢泛白,外貌英俊但顯得有些柔弱的少年。他額前過長的頭發遮住了右眼,而他那隻如同蛇一樣琥珀色的眼瞳讓被麻繩捆住雙手,被迫跟著行走的依瑪感到有些害怕。
“彆不說話呀,我可是很守信用的人呢!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那種超級守信用的人,隻要你做到我要求的事情,你就不會有事的。”少年似乎有些不滿意依瑪的反應,於是他快走了幾步,走到了唯一一個沒有戴麵具,但卻依舊用兜帽遮住麵容,身形相對矮小的人身邊,然後使勁用手拍打對方的肩膀,並非常沒有禮貌地問道“嘿,你說說看!我是不是很守信用?”
“是······”那個無辜且可憐的人在過了很久之後才說出一個字來,但從他的表現上來看,他似乎並不想理會這個瘋子。而一直沉默不語的依瑪注視著前方,忽然她注意到這群人正走向那座華麗的教堂,那是她每一個星期都會去一次的地方。
“呀啦,看來已經結束了呢!”突然間,少年仰頭看著那座教堂旁著巨大的鐘塔,然後淡淡地說道。
“什麼結束了?”依瑪幾乎是下意識的追問道。
“有罪之人的死刑。”回答依瑪問題的是早先那個被少年拍肩的人,這時依瑪才注意到對方似乎是一個年齡並不大的少年,他說話的聲音甚至還有些稚嫩。
“讓人打開教堂的門,我們準備先去見見那位大名鼎鼎的魔女吧!”少年在高聲說話的同時張開了手臂,他的臉上這時也浮現出了興奮的笑容“我們和她可是老朋友了,不是嗎?”
戴著鷹首和犬頭的怪異麵具,穿著漆黑披風的人們分散在了教堂外光滑的大理石階梯上,如同一群站立著的身形修長的烏鴉一般。依瑪被他們中的一個人強行拉到了教堂的門前,並被其要求推開那扇門。
“咕嚕。”儘管心中有強烈的不安感,但是依瑪並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她在咽下了一口唾沫之後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依舊被麻繩捆住的手,然而教堂的門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難打開——她的手才剛剛放在門上,門就自行向內緩緩地打開來。
“呼——”
一片黑暗的教堂內出了帶有強烈血腥味的冷風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感到一陣窒息,而在幾分鐘後,他們聽見了無數蟲子在地上攀爬所發出的細碎聲響。突然,大片由各種灰暗的顏色所混雜而成的瘴氣從教堂中湧出,然後將位於人群最前麵的依瑪包裹起來。
依瑪驚恐地尖叫起來。
“可惡!”離依瑪距離最近的一個人意識到事情不妙,於是他立即伸出手探向了那片看上去沉重而黏稠的瘴氣。然而他的手在探入瘴氣中的一瞬間,那隻手立即就發出了類似於將熾熱的鐵器放入冰水中時發出的沸騰聲。他哀嚎著想要將手抽回,但那瘴氣卻像是活物一樣順著他的手臂向上攀爬,然後覆蓋了他的身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被魔瘴深深的腐蝕掉身體的男人一邊痛苦地在地上扭動哀嚎著,一邊向著自己的同伴伸出了已經被腐蝕得露出了骨頭的手。然而沒有人救他,他們所有人隻是用一種毫無感情的目光盯著他,直到他完全變成一具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