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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巨大的建築物應該被稱之為“衡器”,因為它有著被雕刻上無數骷髏和火焰圖案的梁,而某種堅固而柔韌的金屬製成的軸在梁的中心支撐著由天平梁為中心向兩邊延展出來呈現出優雅弧形的兩個臂,並且每個臂上都掛著一個金光閃閃的托盤。
要在這個時候有這樣精美的器具,那是得花費多少財力和人力才能夠做到的啊?每一個看到這個巨大天平的奴隸商腦袋裡都會不直覺地思考這個問題,不過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又被不知從何處運來的足有兩個成人的高度,五人合抱大小的巨型容器吸引住了。因為據那個購買了大量奴隸的人說,在那個容器裡麵裝的全是融化的鐵水,而且為了讓鐵水一直處於融化狀態,容器下麵的火焰是不容許熄滅的。
這是隻有瘋子才會做的事情,或者是個的確有這個財力並且十分無聊的人。
“咳咳,首先我得想各位表達一下我的歉意,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讓你們死了都不安寧,所以我得先道歉然後再進行說明。以及請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也隻是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一個惡人罷了。”等待奴隸商們將自己買來的近一百個奴隸在自己麵前分成幾排站好之後,阿奇帕德便開始說話了。不過他最開始說出的一番話不僅讓所有的奴隸感覺到疑惑不解,也讓奴隸商和一旁的侍從都皺起了眉頭。
“不過我覺得單憑你們沒有受過教育的腦子應該會很難理解我說的話吧?所以我就換個說法好了。”說到這裡的時候,阿奇帕德將雙手手指交疊起來頂住下巴,“你們中的有些人接下來可能會死,而且會死得很痛苦,當然這也取決於你們夠不夠聰明了。”
“這位老爺,既然您買下來的奴隸已經全部送到了,那麼接下來也沒有我們的事情了吧?如果沒有彆的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行告退了。”已經無法忍受這個無論是言行還是舉止都莫名其妙的少年的奴隸商頗為小心地開口詢問道,而他身邊的幾個商人也讚同的點了點頭。本來運送奴隸就是他們手下該乾的事情,結果這位買主卻要求他們親曆而為,並且說可以再加一倍的錢作為辛苦費······他們幾個自然是不會拒絕上門的金子,但這一切實在來得太詭異了。
“彆走啊,我還希望你們陪我賭一局呢。”阿奇帕德在帶著笑意說著的同時讓手杖在掌心旋轉,然後再次握緊它擋住了幾個奴隸商的去路,而在他們身後幾個身材魁梧,穿著以獸皮與獸骨製成的衣物的侍從正在布置椅子和擺放水果美酒。
“那麼,你想要我們賭什麼呢?”最先開口說話的還是剛剛那個劉海向著一側梳齊,微卷發梢從肩膀前垂下,烏黑長發中已經出現銀絲並且貌美英氣麵容被刻上歲月痕跡的男裝女性,這位女性在整理了一下狐狸毛披肩後,用自己尖頭高跟的皮靴叩擊滿是塵土的地麵,然後垂眼用沉穩的聲音說道“老太婆我不太喜歡無用的賭博呢,而且老爺您買下這麼多人,應該不是用來做體力活的吧?如果是要讓他們互相殘殺的話,您乾嘛不把他們送到角鬥場去呢?”
“菲碧······菲碧·勞拉夫人是嗎?我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就覺得您是聰明人呢!”阿奇帕德說著豎起了自己雙手的大指姆,“夫人您有老公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
“嗬嗬,老太婆我可不太喜歡和你這樣古怪的年輕人有太多的接觸,歲數大了還是一個人呆著舒服。那麼,老爺您是打算做什麼呢?”比其他人先一步在為他們準備的坐椅上坐下的菲碧十分熟練地將左腿搭在右腿上,然後她用手托著下巴看向不遠處正分成兩隊站到天平兩邊的奴隸們,忽然她眯起了自己紅棕色的眼睛,“做壞事可是會被報複的,在某一天。”
“世界上有一種惡魔會被絕望的味道吸引,而我要做的就是要擴大這些奴隸心中的絕望。當然了,這也是一個遊戲。那個,其他人也彆客氣啊,隨便坐隨便吃!”阿奇帕德在招呼其他人坐下之後伸出手杖指向了那座巨大的天平,此時裝滿了融化的鐵水的巨大容器已經被移動到天平的兩個托盤下方,站在托盤上的奴隸們稍微不慎就會落入鐵水中燙死。
“當然了,由於兩邊重量不均衡,所以會出現一端向著鍋裡掉落的情況!所以奴隸們需要自己想辦法尋找平衡兩邊的方法。不過,不斷從容器內冒出的熱量在足夠時間內也能把站在托盤上的人殺死了。希望他們能快一點兒,嗬嗬。“說到這裡時,咧嘴惡劣壞笑的阿奇帕德嚼碎了拿到手邊的蘋果,之後他眯起自己蛇一般的眼睛看向了身邊的菲碧等人,“那麼,你們覺得有幾個人能活下來呢?”
“豆芽菜,你是怎麼和梅西爾認識的?我看你長得這麼老實,應該不會做壞事才對吧?”
“哈哈,這個啊?其實是我主動和梅西爾接觸的,後來就變成這種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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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說不定是什麼倒黴體質呢哈哈哈哈!啊,不好意思,我似乎又說錯話了!彆在意!”
因為是非常貧窮的村莊,所以就連專門為感染了瘟疫的人騰出來的房屋都相當的破爛與腐朽,到處都是可以透光的破洞與顏色詭異的黴斑,空氣中彌漫著病人特有的味道,糞便的臭味以及苦藥的味道。地麵鋪設的木板因為潮濕腐朽而散發著一股古怪的潮臭,瘦到嚇人的病人與這樣的地麵隻有一布之隔。而就在擁擠的病人中,龍特娜安和白蓮楠正在照顧他們,給他們服藥喂粥和擦洗身體。
“這話我隻說給你聽,萬一被老師聽見的話,她肯定會罵死我的!你可不要去說我的壞話哦,不然我就捏爆你的腦袋!嗯,其實呢,我非常討厭梅西爾那家夥,因為她總是把要做好事幫助彆人掛在嘴邊,結果老是讓自己受傷。”龍特娜安在對白蓮楠說話的同時將手上浸了水的布擰乾,然後疊成長條敷在了旁邊小孩的額頭上。在進入房屋前,她身上那套沉重詭異的盔甲就已經變成了貼緊身體曲線但是並不會妨礙她行動的淡藍色長裙,不過為了保護身體,所以在長裙上還帶有類似於盔甲的金屬鐵片——這樣的服飾雖不像盔甲那樣讓人戰栗卻也帶著蕭殺之氣,一般人看見她這副模樣大概也會下意識遠離的。
在為病人們在額頭上都放好濕布並喂完粥之後,龍特娜安便向著蹲在旁邊把坩堝裡深藍色泛著紫色熒光的藥分到石碗裡的白蓮楠伸出手“喂,把藥遞給我一下。”
“連一個請字都不說,哼!”雖然有些不滿意龍特娜安的語氣,但白蓮楠還是把裝到碗裡的藥遞了過去,之後她好奇地觀望著對方照顧病人的樣子,並頗為好奇地問道“這藥有什麼用啊?聞起來好難聞啊,應該也不好喝吧?”
“啊,這是老師製作的可以延緩瘟疫中詛咒的藥,隻不過隻是緩一時之急,要想救這些人還得滅掉詛咒的源頭才行。不過老師真厲害,她才花了十天時間就製作出了這樣厲害的藥,如果我有她那麼厲害的話,我應該也能幫上很多的忙了吧?”當龍特娜安提起自己的老師尤裡希娜的時候,她就不再像剛剛那樣冷淡話少了,而且她還會做出讓人看不懂含義的奇異手勢。在旁邊看著的白蓮楠隻能很無語地托著腮聽著,然後用很小的聲音說道“看樣子你很喜歡你的老師呀?”
“當,當然了!我的老師可好了!梅西爾那家夥都在我老師那裡學習過呢!”
“哈哈,真好呀!以前我也有一個教書先生,但是他後麵就不在了。聽說娘親說他是去朝廷當大官了。”白蓮楠說到這裡的時候伸出手揉了揉身邊白荒毛茸茸的腦袋,在安靜下來後她就看上去成熟了許多,不過沒了那股活力勁兒也讓人覺得怪怪的。
“乖啦,小白。有什麼事情我會保護你的啦!我可是很強的!”龍特娜安在轉頭安慰白蓮楠的同時也看見了白蓮楠身後某個忽然挺起的身影,於是瞬間她的臉色就變了“白蓮楠,閃開!”
“所以你是打算讓你可愛的弟子留守在這個村莊保護村民,然後我們兩人前往教國邊界對吧?那麼為了以防萬一,我也會留惡魔在這裡守著的,不過不能留下全部。”梅西爾托腮看著尤裡希娜拿出的老舊魔法地圖,然後心中暗暗驚歎自己老友的速度之快,居然已經將教國邊境不受管轄的村莊的村民集中過來,然後還提前為他們做好了各種生活上的準備,包括製作抑製詛咒發作的藥劑。
“隻有你誇獎我的時候,我才真的覺得很開心啊,梅西爾。不過誇獎歸誇獎,藥還是要乖乖喝的。畢竟你有一半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之後越靠近那強烈的詛咒,它對你的影響也會越大。”尤裡希娜說著從隨身攜帶的行囊中摸出了裝在球形圓瓶中的藥,然後她拔了木塞遞到皺著眉頭的梅西爾麵前,“乖,一口氣喝了,喝了之後抓傷咬傷就不用怕了。”
“真是一如既往難聞的味道······”雖然並不喜歡喝藥也不需要喝藥,但是梅西爾還是捏著鼻子將那顏色詭異的藥水一口氣灌了下去,然後她在捂著嘴乾嘔的同時如此抱怨道。其實尤裡希娜做的任何藥的效果都非常好,但是味道和顏色總是讓人看不過去,而她每次和尤裡希娜見麵都會被對方逼著喝一大堆奇怪的藥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正當尤裡希娜準備調侃梅西爾一番的時候,馬車外用來安放感染了瘟疫的病人的破舊房屋內忽然傳出了白蓮楠驚慌的尖叫聲,而梅西爾和尤裡希娜則在對視了一眼之後立刻衝出了馬車,然後跑進破屋查看情況。
“哢、哢哢哢······”在進入房屋之後,兩個人便看見在那群感染了瘟疫,正在死亡中痛苦掙紮的人之間,神色嚴肅的龍特娜安正單手掐著一個頭發與麵容枯槁不堪,身體也瘦弱得嚇人的女人的脖頸,而這個被卡住喉嚨的女人像是不知道死亡恐懼一般從喉嚨深處擠出了類似於野獸的沙啞低吼,同時她那皮膚下布滿了漆黑枝蔓一般的紋路的雙腳和雙手也在奮力地蹬踢和抓撓著空氣——這個女人已經成了詛咒的傀儡,如果龍特娜安現在鬆手的話,這家夥一定就撲上去撕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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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敢傷害我今天新交的朋友,我要你死得難看!”龍特娜安在放下狠話的同時緩緩地將這個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女人提離地麵,此時她手甲上尖銳的突起刺破了女人脖頸的皮膚,而從傷口隻湧出的是暗紅近黑的粘稠血液。最後她收緊手捏斷了這個女人的頸骨,然後順手將屍體丟在了一邊“惡心。”
“赫格斯,我又叫你好好守著的對吧?你難道就沒有發現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嗎?”龍特娜安在將腳邊還在抽搐的屍體踹了一腳後開始責問那個隱藏在房屋最陰暗的角落的惡魔。這隻惡魔和跟隨在梅西爾身邊的惡魔不同,他全身上下都由枯黃的骨骸構成,而且還是一具足有成人高,骨骼結構極其複雜精妙的鳥類的骸骨。如果平時不注意的話,很有可能會把他當作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忽視掉。另外,白蓮楠記得自己剛剛見到這個惡魔的時候,他的上半部分的確有著屬於鳥類的骨架結構,就比如說複雜精致而輕巧的頭骨和較為細長且微微彎曲的頸骨,但是那時他的下半身卻是某種強壯獸類的粗獷堅實的骨架,這也使得他整體看上過去詭異神秘而富有力量感,而心臟一般的藍色火焰就在這樣的骨架後的精巧的骨籠內靜靜燃燒著。
戀骨者赫格斯,中下位惡魔。他在被尤裡希娜收服後成為了其弟子龍特娜安的禮物,同時由於智力較為低下,所以他並沒有說話的能力。因此龍特娜安這樣的指責對於赫格斯而言是莫名其妙的,他隻是單純的在執行龍特娜安交給自己的“照顧病人”的任務,而她並沒有提及要“關注死人”這樣的事。於是他遲鈍地對龍特娜安的指責做出了反應,但是卻被對方當成了否定錯誤的表現。
“可惡,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給······”本就對赫格斯十分不滿地龍特娜安捏緊拳頭準備走上前給赫格斯一拳。
“好了,龍特娜安,赫格斯他並不是故意的。而且惡魔會忠誠地執行主人的命令,所以我想應該是你的命令出現紕漏了吧?”在龍特娜安動手打在赫格斯脆弱的骨架上之前,站在門口一直觀望著的梅西爾開口製止了她,隨即梅西爾就把視線放在了正在為白蓮楠檢查的尤裡希娜身上“怎麼樣?”
“梅西爾,我、我的手被咬到了······”因驚嚇而臉色變得蒼白的白蓮楠舉起自己顫抖的右手,而手側那滲出血的牙印在她的眼裡分外紮眼,最重要的是她記得梅西爾說過被感染了瘟疫的人咬到後基本上就被宣判了死刑——這樣的話她豈不是就快要死掉了?
“梅西爾,你能救我的對不對?我不要死,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而且白荒還需要我照顧!所以求求你救救我!!”因為死亡迫近而覺得無比驚慌的白蓮楠起身一把抱住離她最近梅西爾,並且含淚向對方請求幫助,“你是我的朋友對吧?朋友就是要互相幫助的啊!”
“梅西爾,請你救救······我們不是好朋友嗎!算我求求你了,再這樣下去·····會死啊!”
誰?雖然梅西爾的麵前是哭著發出請求的白蓮楠,但是在一瞬間她好像看見了站在自己麵前的彆的什麼人,但是那個人的外貌和聲音都十分模糊,就像是斑駁脫落的古老油畫那般讓自己分辨不清,同時刺耳的蟲鳴鋪天蓋地的撲過來並像要將她壓倒一般變得越來越清晰。
到底是誰向自己發出過請求?而且自己要救的那個人又是誰,自己過去認識對方嗎?為什麼感覺自己並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不過,如果是自己過去沒有救到的人的話,那就應該更加努力了,因為眼下就有很多的人等著自己去救。想到這裡時梅西爾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之後她伸手抱住了白蓮楠顫抖不已的身體,然後柔聲安慰道“放心吧,白蓮楠,你不會死的,因為有我在!我會救你們的,相信我吧!”
“喝了藥之後就待在這裡,我的弟子會保護你們的。彆看她那個樣子,她可是非常強的。”蹲在旁邊地尤裡希娜此時也笑著說道,而調整好情緒不再訓斥赫格斯的龍特娜安則抱著雙臂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既然是老師囑托的,那麼我就一定會保護好豆芽菜和這裡的人的,不過要是我去的話,肯定瞬間就把問題解決了!”
“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倒是也不介意······”
“喂,你這是在嘲笑我吧!我們來單挑,我要證明我才是這裡最強的!”
“龍特娜安!你這樣有多不禮貌你知道嗎?梅西爾也算是你的長輩啊!”
“沒事沒事,正因為龍特娜安這個小孩性子,所以我才喜歡逗她玩啊!”
“······那,那個,既然這個瘟疫這麼厲害,那麼罪魁禍首也一定很厲害的吧?那你們就不怕被對方殺死嗎?”在三個人的說笑中逐漸緩過神來的白蓮楠再次開口說話時聲音變得有些嘶啞,她真的很吃驚為什麼這些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輕鬆地相互說笑。要是她去挑戰比自己強大太多倍的存在的話,估計早就被嚇得腳軟了。
這些人應該不僅僅是能夠直麵困境和危險,而且她們還有著繼續往前走的勇氣。
如果她有這份勇氣的話······
“越是絕境就越要樂觀,隻有保持良好的心態才能夠去進行挑戰和破解麵臨的難題。如果退縮的話,恐懼也會隨之而來,讓你逐漸被壓垮。”回答白蓮楠問題的是老師般的尤裡希娜,她在麵對白蓮楠的時候眼中總是會閃出慈愛的光。
“白蓮楠,你要知道一件事。”忽然,尤裡希娜伸出手攬住白蓮楠的頭,然後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吻“為了你們這些小孩子,我們這些大人必須勇往直前,即使會走入深淵也不會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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