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德斯坦會那麼衝動,直接就去找那家夥麻煩了。不過從結果上看,還不算差吧。”
克萊因意識到過去的自己趕過去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德斯坦被無數根長矛釘死在牆上,而在她身後是一個已經從中間碎裂開來的羅盤,猩紅的血液濺在牆壁上如綻放的玫瑰一樣,瑰麗而詭異。
還沒等克萊因仔細觀察德斯坦的死狀,她的視野便已經靠近了牆壁上碎裂的羅盤,她發現這個厚足足兩掌寬的羅盤表麵,居然按照人體器官的數量被劃分成了七十八個大小相同的扇狀,並且每一塊裡麵都填滿了一種人體器官,而羅盤的正中心是全黑的,裡麵沒有任何東西。
克萊因看著這個完全由堆疊起來的人體器官構成,表麵花紋如同拚花玻璃一般詭異但又瑰麗的羅盤,他的腦中閃過了一個名稱“人的羅盤”。
還沒等克萊因再細看,原本隻是在火把照亮的範圍內遊蕩的觸手影子如潮水般湧了上來,旋即它們全部蠕動到牆壁上並纏繞住羅盤和德斯坦的屍體,下一秒,屍體和羅盤一同沉入到了那粘稠蠕動的陰影中消失不見了。
原本在注意周圍動向的魯巴斯忽然注意到自家少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於是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摸著對方的額頭問道“少爺,你怎麼了?是哪裡受傷了嗎?”
完全沒防備的克萊因被魯巴斯冰冷的體溫激的一激靈,於是他立刻睜開眼睛瞪著這過度擔心的家夥,然後又看了一眼視線被吸引過來的其他三個人“我沒受傷,隻是看到了一些東西……大家聽我說,黑暗聖母把這麼多人召喚到這裡,可能是為了能夠脫離時漏的束縛,她可能想用這裡的靈魂和遺蛻的力量舉行儀式成為新的古神。”
忽然沒來由打了一個抖的德斯坦看向周圍,然後她出於好玩從背後拍了正在認真寫日記的畢維斯後腦勺一巴掌“喂,寫的怎麼樣了?話說那什麼集會是不是又要開始了?你打算旁觀還是參與?”
被拍的差點直接栽在地上的畢維斯沒好氣地回頭說道“你行你上,我可沒做過什麼壞事!還有你能不能彆隨時隨地動手動腳的,我可沒你那麼結實!”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虛弱的男人!”雖然嘴上這麼答應著,但是德斯坦根本沒把畢維斯的話放在心上。她用手抱著頭打量著走廊周圍想找點有價值的線索出來,但卻隻看見一堆骸骨和廢銅爛鐵,還有幾隻老鼠……老鼠還不錯,至少能吃。
趁著畢維斯忙著寫日記的間隙,德斯坦躡手躡腳的靠近了那幾隻老鼠,然後直接抓住了它們“哈,太好了,今天的晚餐有著落了!嗯,那是什麼?”
德斯坦注意到火光沒完全照亮的角落中存在著異物,於是她在隨手撤掉老鼠們的腦袋的同時走過去,結果發現是一具渾身纏著泛黃甚至邊緣燒焦了的布條的乾屍,並且這具乾屍表麵裹滿了閃閃發亮的金粉。
“嗯,這玩意兒有點像是東方的金身啊?不過擺在這種地方實在是太可憐了,應該沒有人會敬拜你吧?”
德斯坦頗為疑惑地打量著這具與周圍環境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屍體,眼尖的她第一眼就看見了那被布帶草草包裹的胸口上的反光,於是她立刻伸出手直接把鑰匙抓到手裡。
本來在拿鑰匙的時候,德斯坦就已經做好了被屍體襲擊的準備了,但直到她轉身離開房間,那具屍體也依舊雙手合十麵對著牆壁沒有動靜。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謝了。等所有的事情解決了,說不定我會把你埋起來的。”
等德斯坦回到畢維斯身邊的時候,畢維斯居然也抓到了幾隻老鼠,於是兩個人一邊砸碎木製的畫框當柴火烤老鼠,一邊商量起了未來的計劃。
根據畢維斯計劃在下一次參與集會的時候,多詢問一些人有沒有見到他的母親和大哥,實在不行他可以把自己現在知道的事情作為情報。而德斯坦則表示那些人可能沒有那麼好大發,畢竟那些人可能都是已經順利到達了好幾天以後的老狐狸。
德斯坦一邊大口咀嚼著老鼠,一邊捏著拳頭興衝衝地說道“武力威脅也許可以,我覺得這次可以嘗試了。”
“上次你還沒來得及嘗試能不能傷害彆人集會就開始了是吧?你在衝動上吃虧那麼多次後還沒長記性嗎?”
一開始還抗拒老鼠的畢維斯現在明顯已經習慣了烤鼠肉的味道,甚至就連骨頭和爪子也不浪費地吃下去了。而他現在一邊頗為無語地看著德斯坦,一邊繼續翻看著切斯特頓公爵留下的筆記,尤其是日記,他試圖通過這些記錄日常瑣事的日記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所以說,我隻是想想而已,誰會真的做這種事!這樣不就留下把柄了嗎?”
看著畢維斯專注認真的樣子,自覺沒趣的德斯坦也沒再打岔,她拿起剛剛從金身乾屍那裡得到的鑰匙仔細打量,結果發現這柄鑰匙的鑰匙柄很像一根羽毛筆的筆頭部分,因此她下意識地去拔,結果直接把筆頭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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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注意德斯坦那邊動靜的畢維斯也終於在日記中發現了一些自認為有用的東西,並他十分興奮地把那一段內容指給正慌張地想把筆頭拚回去的德斯坦看。
“德斯坦,你看這裡!切斯特頓公爵似乎從幼時起就和兄弟姐妹們關係不和,因此他在成年按照父親的要求繼承爵位後後,除了家族重大事務和政治社交的需要,他就沒和親兄妹有太多來往,不過他們曾為前代留下的財產在宴會上當眾發生過一陣爭執。”
“額……畢維斯你等會兒再給我說這事,現在我得把這玩意兒拚回去才行……”德斯坦正擔心壞掉的鑰匙能不能打開門,隨即她因為響徹整個走廊的鐘聲猛地抬起頭來——這個是集會開始的訊號。
熟悉的眩暈感再次傳來,一來到熟悉的地方,畢維斯便急不可耐地去找人詢問他家人的下落了,而無事可做的德斯坦隻能躲在盆栽後麵繼續拚那把奇怪的鑰匙。
“你在這裡乾什麼呢?坐在這裡可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報的,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
“我要乾什麼跟你可沒什麼關係,給我一邊去,彆讓我對你動手!”
專心致誌處理鑰匙的德斯坦注意到走近自己的人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她有些不耐煩地抬起頭來瞪著對方說道“你是沒長耳朵嗎?我讓你滾開!”
“哈……你真是一點兒也沒變,不過這樣也好。這才是你嘛!不過既然你能來到這裡,說明那件事的確是你所謂,既然這樣,日後我們必定可以相見。”
這個人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邁著輕快的步伐轉頭離開了,隻留下滿頭霧水地德斯坦坐在原地,然後她被一把椅子“吸”了過去。
由人體拚接的主持人皮泰爾也照常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而除了部分人表現出了興奮的情緒之外,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冷靜的圍觀。
這次沒有人再主動站起來了,因為沒人保證自己能像之前的那個鎖匠一樣幸運,能得到一個“好心人”的寬恕。
收起鑰匙後盤著腿坐在德斯坦百般無聊地打量著周圍,之後她忽然聽見腦中回蕩起了畢維斯充滿決絕的聲音“德斯坦,我決定了。我要來做這些人的寬恕者,即使他們都是犯了錯的人,但也不應該是這些無關的人來決定他們的生死。”
“你經常說我腦子有問題,但你這家夥比我還瘋啊!”德斯坦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她的嘴角卻咧開露出了興奮的笑容。畢竟她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讓一些混蛋不順心,而畢維斯的想法正和她心意。
“我本來也是個瘋子啊……如果不夠瘋狂,那我就隻能麵對死亡。”畢維斯在聽到德斯坦的評價後也沒否認,畢竟他的主人兼合作夥伴曾經說他有一雙渴望刺激與瘋狂的眼眸,這也是對方會選擇他的原因。
“你可以試試,不過先告訴你我不會隨便幫你的。”
“我會憑借自己的能力,你就看著吧,德斯坦。”
說完這句後,畢維斯忽然直接站了起來,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這些視線中有吃驚的,有蔑視的,還有困惑和好奇的,但這些視線都沒影響畢維斯深吸氣調整呼吸和整理語言。
全程都在圍觀的德斯坦甚至和其他幾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一起吹起了口哨。
在皮泰爾開口熱場之前,畢維斯忽然深吸氣大聲對著這些人說道“各位聽著,我就是上次那個寬恕了鎖匠的那個家夥!你們可能會覺得我很愚蠢和另有圖謀,這的確沒錯!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我的家人,他們也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了!為了找到他們,我必須收集更多的線索,所以我要在這裡寬恕每一個坦白自己的罪孽的人!不過這並不是不需要代價的,你無需把自己的願望給我,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足夠了!”
“無論你是否罪不可赦,都不應該由與你的人生無關的陌生人來對你進行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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