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它們長了一副類似“蠼螋”特有的夾板尾,汗毛陡然豎起,因為它們的尾須紅得亮,我暗想要是被這東西夾到,那疼痛指數會否像皮肉裡紮了一根生鏽的鐵釘一樣?
我咽了咽口水,無暇再顧及這個從未見過的生物,因為再看下去,咱三的小命可能要留在這裡了。
我們瘋似地跑著,回頭瞥見那六個怪麵人的時候,現他們靜默無聲待在原地,和一尊尊人像石雕沒有分彆。這一刻,我突然覺得,那些石雕就是按照他們自己原型做的。而他們沒有出擊圍剿我們,是因為對這些蠱蟲充滿了信心。
我咬了咬牙,此時體力已經透支,如果之前補充過一點肉的話,或許我也不至於跑得那麼落魄。而最要命的是我身後背負的改裝袋並不是我們那時代的登山包,裡麵本來用布包裹的掘墓器具在身後蕩動,著實阻礙了逃跑的度。
“咯咯……”更多的聲音在我們身後傳來,我甚至覺得它們就在耳邊。
我受不了被蟲子追的窩囊勁,扯嗓門問小道士,道“這麼個跑法,不是事啊,這……這東西有什麼克星嗎?”
小道士回我道“這個蠱我是第一次見著……”
聽到答案,我心想那豈不是除了跑,還是跑?
欲哭無淚之際,一股臭味從天而降,寶財在我身後,驚嚷道“媽呀!”
我聽他叫喚,抬頭一瞧,那東西比剛才更多,已經形成了一層紅色薄霧,要我們被這罩著,會像那些飼蠱人一樣,身上留下一個個窟窿。
眼看著就要喂蠱蟲,這時候在我們前頭的小道士突然停下了步子,他道“你們先走!”
話說完,他急颼颼脫下身上的道袍,寶財一瘸一拐地終於跑到了我身邊,可那些東西陰魂不散,不弄死我們不罷休,我看著小道士一人麵對百來隻蠱蟲,正想上去幫他,他拿著手上的袍子,擋在我們麵前,催促我們道“走!”
我心裡一陣感動,暗想,為何這人和我們剛相識,就可以如此夠意思?正想之際,紅色的蟲霧帶著腥臭,齊齊向小道士攻去。
我暗道不妙,小道士卻異常鎮定,我看他一個轉身將自己手上的袍子揚起,那蠱蟲劈裡啪啦撞在了袍子上。
小道士見著時機,趁此一旋、一收將它們卷在了裡麵!可是這蠱蟲來得多,僅憑一件衣服,根本起不了大作用,我看袍子裡的那些東西,有的已從褶皺裡鑽出來,有的已經展開翅膀準備對付我們,我心一狠,掏出了腰袋子裡放的打火機,將小道士的袍子點著了。
雖說那一大波蠱蟲被罩在了燒起來的袍子裡,可我們麵前的蠱蟲並沒有因此變少,而這時那巫女和六個怪麵人已經到了我們麵前。他們森森然看著我們,我這才現這些飼蠱人露出的胸口,也有蟲眼!
我心裡靠了一句,暗想難怪這些蠱蟲比先前看到得多,感情這些人都把自己當成活的寄生體!這密密麻麻的身上都長了這東西,簡直太變態了!
我一陣反胃,這時候,奇異的事情生了,剛才我點的那火讓小道士的衣服化成了灰燼,可是在星點的餘火種,我再次聽到了“咯咯”聲……接著,一隻……兩隻……那東西欲火之後,完好無損,軀殼比原來的更紅了。
我和寶財麵麵相覷,麋鹿旁的巫女高高在上看著我們,周邊的蟲子鼓噪著。
我們連對峙的資格也沒有……
“跑!”在箭一般的蟲子再次射向我們時,我大喊,小道士迅起身。事實上,我可以用槍對付操控蠱蟲的怪麵人,可我做不到,雖然他們已麵目全非,但他們還是人……我下不去手,如果此時老醰在的話,他一定不會顧這些。
寶財這次在我們前頭,他一瘸一拐的,屁股上的傷口在劇烈跑動時,似乎又撕裂開了,我看到他手捂著,指縫間有鮮血溢出。
我沒跑在寶財前頭,怕是萬一他落後了,我看不到他,到時候就麻煩了。不過因為度變慢,蠱蟲已經在我的眼前,我脫下短衫,不停驅趕,但這東西個頭可彆蚊子大多了,它們被我打開後,又迅聚攏,根本是沒完沒了。
而最為鬱悶的是,這時候虛脫的寶財被交錯的樹根絆倒,一個踉蹌,就摔在了地上,我和小道士因為跑勁未減,已過了他半個身位,等我們回身的時候,那蠱蟲形成了一個人形逼近了寶財。
這會兒,我焦急大喊“後麵!”
寶財聽聞我的聲音,立馬回身,隻是因為恐懼,他的臉幾近扭曲,而我和小道士也遇到了麻煩。我不停甩著短衫,慌亂間,我看寶財伸出手想拍去那些東西,我知道他已失去了思考和反應的能力,如今全憑本能,我讓他彆拍,要被這些毒東西沾上,哪還能好?
再也顧不得了,為了自己的兄弟,我拔出腰間的槍,向蟲堆射去,估計是槍聲震人,我看那些蠱蟲突然停住了,寶財也被嚇得不清,嘴裡嘀嘀咕咕地說我折他的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