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仿佛置身一個奇幻世界,在這世界裡麵生長的所有石質的東西都很特彆。比如說一種叫鵝管的鐘乳石,它色白如玉,從石頂垂下來,末端在長期的變化中,形成了一種類似雪花的結晶體,看著夢幻無比。
溶洞頂端有延生開來的層層屋簷,屋簷組成部分是古老且複雜的弓形鬥拱,它與所有的景象融合,沒有一絲的僵硬和不自然。
天然的石瀑接壤著地麵一處清澈的水潭,水潭不深,它將整個溶洞頂端的絕美映在水鏡中。
溶洞裡麵千奇百怪的石筍、石幔,還有各種類似海洋珊瑚的鐘乳都不足讓我們震驚,因為我們看到水潭兩邊的石盾上架著一座紅黑色的漆木橋,橋上有很多類似仙鶴的彩畫,橋所通往的地方是一處同樣顏色的水上乾欄式亭台,它是楚人偏愛的建築形式。亭台裡有一張琴桌和刺繡精美的坐墊,桌上有銅香壇,還有翡翠瓶,翡翠瓶裡插著一支玉髓做的杜若花,十分通透。
在這裡還有觀景樓閣,它的周邊是一排排肆意生長的晶瑩石花,樓閣連接著軒廊,它伸展開來,通往地下宮闕的每一處。
石洞像陰龍的肋骨,結合著所有的楚風建築,這種精工之下的華美和震撼,正是融入了楚人的“天人合一”的思想。
我們看得目瞪口呆,受傷的陳醰見著寶貝之後,兩隻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寶財急促的呼吸也似乎不是因為先前的恐懼,而是在各種稀世冥器誘惑之下,他身體裡迅攀升的腎上腺素。此時他從喉管哼出一種極度吃驚的聲音,看似已經完全著了財道。
這裡的風水布局就像小道士先前說的,如果說瀑布外麵的世界是楚國巫女的外花園,那麼幕簾後的世界就是她的私人小天堂,不,應該說是小宮殿。
這裡應有儘有,各種寶貝閃瞎人的眼睛。在震驚之後,老祖宗分析我們剛才經過的洞穴口子可能是這座楚墓的墓道,而這裡是前室,類似冥殿的地方。
冥殿的水潭邊上有形態各異的石筍,石盤,上麵棲息著銅做的仙鶴、麋鹿、還有蛇,那蛇由青銅所鑄,它們纏繞在石柱上栩栩如生。
看著這排場,我相信巫女的身份應該是楚國時期的至高貴族,然而這裡所有的寶貝都沒有被人取走,顯然是因為那些骷髏,我看到了在這副絕美之地所躺著的屍體,這些人都被掏得血肉模糊,已經看不清楚,而且從他們的腐爛程度分辨,該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看到這些人我率先想到的是王老漢的兒子——王羽,但是轉念一想,王羽是死而複生變成了會動的腐屍,不應該成了這副模樣。
骷髏的顏色和溶洞很像,它們隱藏在突兀嶙峋的溶洞夾縫間,並不好認,而且溶洞裡的氧氣含量低,我們隻有兩根火把照明,所以火燒得不旺,並不能第一時間照著這些東西的身影。
另外有一點我十分不明白,像死人骨頭這種沒有靈魂以及血肉的東西是如何行動自如的?莫不是有什麼妖術?
沒時間顧及這些,因為那些骷髏感受到了我們身上的活人氣,所以扭曲著關節,正從夾縫中一個個走出來。
“黑氣……”小道士直勾勾盯著那些骷髏。
我問他什麼意思,他無比認真瞧著我,說“怨氣,這些人死前很痛苦!”
怨氣?聞言,我心頭一凜,連忙去看那些骷髏,但是並沒有看到什麼黑氣,我暗想難道說隻有小道士能看到那種靈異的東西?正在我還沒弄明白之時,一旁的老祖宗道“古墓裡麵擁有極深怨氣的要不是冤死的,要不就是那些殉葬的。”
“殉葬!”一聽這兩字,我不由毛骨悚然。
古代早期,人殉是一種常見的喪葬習俗。按照我們現代的話來說,這種活人殉葬的殘暴製度是沒有任何人道可言的。那些被命運推入深淵的人,有的是出於自願,有的卻是被人活活弄死,然後拉到地下陪葬。
這種死法很憋屈,往往會積聚很大的怨氣,它會讓古墓的凶險和恐怖程度提升到最高。這也意味著我們所麵對的這些骷髏是極度凶殘的,按照迷信點的說法,小道士是老祖天師的後人,他可能看到了我們看不到的一些東西,比如說那些骷髏的陰魂。
這一想我打了個哆嗦,渾身湧上一股寒意。小道士瞧了我一眼,道“剛才那些邪物來得突然,所以怨氣沾染到了你們身上……”
“是……是嘛……”我嘴唇顫,一旁的陳醰也是如此,他道“那……那會怎樣?”
“你們頭頂黑氣凝聚,好在還沒入骨……”小道士邊說著,邊從袖子裡取出符紙,他用木錐將自己五指逐一刺破,然後讓初八弄來竹罐。符紙在他右手揮動間,突然燃燒起來,再它化成星點灰燼的時候,小道士將其快放入竹罐中,往裡麵滴了幾滴鮮血。
他讓我們七人儘數喝下,開始我還覺得惡心,但隨著符水入口,身上怪異的感覺頓時消散了。我不可思議看了小道士一眼,心想我去,小道士的血還能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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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他關切問道。
老祖宗道“舒服多了!不過喝了以後再對付那些東西,是否就不會中邪了?”
小道士點了點頭,我們得了安心,重回戰鬥模式,細看那些慢慢湊近我們的骷髏,我驚奇現它們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似乎在死前被人用過刑。
這一現,我納悶道“這墓主冷酷無情也就算了,但要一群身殘的人殉葬,那到了地下她怎麼被侍奉?”
“她可能憎恨這些人!”老祖宗分析說“先前我在那琴師墓裡看過竹簡,裡麵有一段寫的是一些人得到了死令,將琴師車裂,這些人裡麵有廷理,有郎尹,司宮,還有一些該是當年間接參與琴師死亡事件的人,這些人加起來足有百來個,但是否就是我們麵前這些骨頭,很難說。”
聞言,寶財插嘴道“如果是的話,那這女人身份也太離奇了,她一巫女能弄死那麼多官員!”寶財瞧著骷髏,吞了口唾沫,緊接著緩緩移動到初八身邊,仿佛這樣能找到點安心。
陳醰補道“我說啊這丫的手段毒辣,讓人殉葬也就算了,還非得弄斷人家手腳!”他說著,看了苗族巫女一眼,提著嗓門道“果然女人心都是毒如蛇蠍啊!”
他這話明顯是在諷刺苗族丫頭,但此時巫女捂著傷口,眼神迷離地對著這個絢麗且危險的世界,並沒有注意陳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