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抹爛肉這種事情彆說膽小的寶財不願意了,今天換做我和陳醰估計也沒那魄力,我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離得越近,一股腥臭味烘烘而出,我不住反胃,肚子裡酸水翻攪,這一刻我尤其佩服寶財,他竟然能在裡麵躲那麼久……
麵前的骷髏一點也沒少,我們身上的傷口也比原來更多,我第一次體會到自己的命有多硬,以前有點小病小痛,奶奶總是拽著我往醫院跑,這讓我一度以為自己是個藥罐子,可沒想到到了東漢末年,我竟然得到了重生,這算是實事和環境激人內在的潛能。
我揮動著蒙古刀,痛苦並快樂著,短刀適合近戰,而且造就了一種熱血感,在一隻骷髏直撲而來的時候,我舉刀向它頭頂一劈,那東西的頭顱瞬間成了兩半,然而沒有用符紙度魂,它的手爪還在地上動著,出哢哢聲響,十分悚人。
“不錯啊,風流公子,刀都玩得爐火純青啦!”陳醰忍不住誇讚,我說這幾日天天打本,練了些使刀的技能。
話未多說幾句,老祖宗已經推進到我們身邊,有他們保駕護航,我們趁此跑到須繭麵前,那東西在感受到我們靠近後,透明的須全部朝著一個方向頂出來,然後像在水流裡蕩動的海葵,看似十分亢奮,它們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集體歡騰著。
“好得瑟的東西,看爺爺不砍爛它!”陳醰瞧不慣如此魔性的植物,舉起刀就要下手,小道士連忙阻止,說這一大片的砍掉了幾根,萬一被其他的襲擊包裹住,到時候就難掙脫了。
可我了解陳醰,他這殺心起來了,誰能攔。而且他和寶財是鐵哥們,雖然平日裡兩人愛拌嘴,可一旦對方遇了險,他的焦急之心便會燒灼腦子。這一點,我十分清楚,因為我也是如此。
我和陳醰吆喝著,刀都落在了向我們挑釁的須上,剛砍下幾根,那東西灑出透明的汁液,好不惡心。而在地上被砍斷的幾根翻動著,像一條條毛蟲,我尤其不喜歡這種感覺,提腿補了幾腳,在碾碎它們的時候,我聽到類似番茄被捏爆的聲音。
這聲音讓人心裡暢快,我抬起頭,正準備回身,突看溶洞的幽暗處,有黑影幢幢,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回我看得仔細,隻看他們穿著黑紫色長袍,袍上的圖紋看不清楚,但能確定它們都不一樣。
我緊盯著,暗影沒有任何舉動,隻是站在那裡,像人像石雕,但又比之更加詭異,因為他們是真的人。隻是火光太暗,我看不清她們的表情和麵頰,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冰冷,他們寒氣森森站著,像是那種冷眼旁觀死囚接受刑法的民眾。而我們的確正在麵對死亡,想到這裡,我頭突感疼痛,像是要裂開一般,我拍打腦門,它哐哐的,越來越緊,我齜牙咧嘴,恨不得用刀剖開頭皮,舉刀的瞬間,突聽得一聲慘叫,緊接著有人罵道“媽蛋,封流,你在乾什麼!”
我聽得得糊塗,緩緩放下舉起的刀,回身的時候,霧氣蒙蒙,什麼都看不清楚,隱約可見的是一片幽藍的湖水和一個動人彈琴的身姿……
楚國巫女?
我心一緊,伸出手,慢慢走近,想看清楚她的容顏,這會霧氣中突現一個穿著白袍的身影,他頭上挽著竹簪,半披的長隨著桃花迎風飛舞——是小道士,他手裡舉著桃木劍,身輕如燕躍至我身邊,拉住我的手,用木錐刺入我的無名指,血珠湧出,我無聲望著他,他對我道“封兄,醒醒!”
他的聲音很慢很慢,如春雨綿綿,卻仍舊能澆灌大地,此時,手指上的痛楚漸漸清晰,一如我的視線。我像剛剛做完一場夢,從裡麵脫出後,小道士擔憂望著我,沒有了剛才的瀟灑。而另一邊陳醰持刀的手被須繭纏住,我能看到那東西透明的須在逐漸變紅,像是醫院的那種抽血管子。
他在被吸血!這一刻,我頓時清醒,雖不知剛才生了什麼,但眼下救人要緊。起蒙古刀,飛身過去,咬牙砍斷了幾根須繭,但是那東西根本砍不光,我剛除去了部分,就有更多湧出,這讓我十分煩躁,下手也越來越亂。
好在小道士眼疾手快,趁著它們還沒長出來,一把拉開了陳醰,隻是陳醰手上纏了不少須,那些東西離開了本體雖沒那麼活躍,但仍舊有生命跡象。它們一股腦往他手臂上的肥肉裡鑽,那種窮凶極惡的模樣像極了嗜血螞蟥,陳醰疼得齜牙咧嘴,我和小道士見此立馬幫他去扯,他憋得臉已通紅,青筋暴突,嘴裡也止不住噴出幾滴唾沫,樣子十分猙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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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他們已經殺到了我們這邊,但顯然他們已經累得不行。這三人要和百具骷髏大戰,還真是為難了他們。這不,此時他身上布滿了傷,殘破的衣服和鮮血混合處,我隱約看到了其皮肉上的刺青,那像是某種神物的鱗片,但看不清是什麼……
爺爺沒曾和我說過老祖宗身上的圖紋,我也沒時間問,涼九身上的傷最重,但他還是貼心先給陳醰上了藥,陳醰起來的時候,嘴裡一直叨著“報仇,我要報仇,丫的吸了爺爺那麼多血……”他虛弱說著,握刀的右手不住顫抖,血在不斷往外湧。
我讓他先彆管報仇了,現在寶財還在裡麵,也不知情況好壞,這一說,所有人開始商量對策,眼下身後有骷髏不好對付,又要在須繭堆裡救人,老祖宗結合了我們所有人的意見,讓初八和小道士去水潭裡弄了幾具屍體上來,自己則和陳醰取來了火把。
他說火克金,金克木,木又生火,植物屬木,他的赤銅和火最配,兩者結合,定是這植物的克星,如果還不行,就把那些爛屍剁碎,然後抹在自己身上,衝進去救寶財。
前者我能接受,後者對我來說,實在是有點悚人,可沒辦法,眼下這情況不做到極端,就沒有突破口。
在決定之後,老祖宗從腰際拿起酒囊灌了一口,然後將其噴灑在赤銅彎刀上,初八默契將赤銅點燃,老祖宗趁著時機,右手朝著須繭貼合著溶洞的根部掃去……
萬物相生相克,須繭遇到了燃燒的赤銅沒了妖性,驟然被砍斷,而且不再生長,刀切斷處,它們卷曲起來,落在地上,散出一陣類似化工難聞的氣味。
眾人掩鼻,雖說這一行動有了很大的效果,可是須繭很大,並不是一小撮。老祖宗度再快,也難免受襲。
老醰早按捺不住,他吆喝著衝了過去,我們守著他們對付骷髏,一時之間大夥陷入了苦戰,可隻要還有一口氣,就不能妥協。然而我們人手太少,再勇的人,也敵不過群攻,就在我們疲憊不堪,有點絕望時,突聽得一個響亮興奮的聲音,嚷道“哈哈,兄弟們,裡麵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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