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的光線除了夾在縫隙裡各處的幽幽長明燈,還有是透過溶洞頂端的珠光石而出的,這光不算亮堂,但還是能讓我看清巫女此時此刻的狀況。
現在她的樣子像是一個被高度燙傷的人,猩紅色已經盤附到她下顎,按著這度很快就能到頭頂,眼下她也是痛苦無比,剛才還平靜的臉,逐漸變得猙獰。在寶財說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的時候,我的心很亂,也有過矛盾,但是眼下她還沒有死,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我不能自己逃跑,棄她於不顧。
這一想我推脫寶財,他見我掙脫,忙又急急拉住我道“公子爺,這蠱蟲的毒會傳染,你不能碰她!”
“什麼?”我心一凜,萬沒料到還有這種事情,我抬眼看向巫女,她朝我露出一個淒然笑容,那眼神仿佛在肯定寶財的話。
然而在進古墓後,一個個同行的人消失,已經讓我的心疲憊不堪,要是最後出墓的如我先前預見的隻有寶財,我,還有初八,那我寧願同他們一道留在墓穴裡。
這一想,我便拋卻了內心的猶豫,沉聲對寶財道“放開……”平日裡,我都和他嘻嘻哈哈,他從未看過我這般認真模樣,所以手不自覺鬆了鬆。
我趁此掙脫,撲過去一把摟住怪人的腰,有段時間我和薛嵬一起玩格鬥,雖說這格鬥的本事對邪性的骷髏和屍繭不行,但要對付人,還是有點作用。我抱著他的腰,狠命擊打,他連連敗退。
就在我血氣正勇的時候,苗族巫女驚慌叫我道“封公子,快躲開!”
最近我的敏感神經爆表,他們這一叫,我大概想到是出什麼問題了,於是一把將怪麵人推開,這會兒他摔在我們先前出來的洞口,手上竟然爬著一條紫黑色的蜈蚣,我不知道這環境下他哪裡來的這種毒物,但隨即想起苗族巫女先前說的,這些人是蠱蟲之王。
我於寶財身邊,寶財聲調顫道“公子爺,那貨不是什麼單純的蜈蚣,你瞧著它的樣子,搞不好是麒麟蠱。”
“麒麟蠱?”我疑惑重複了一句。
寶財道“這丫的肯定是吞了其他的毒物,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他這一說,我凝神細看,這蜈蚣的確特彆,它的形態有點像龍,足和頭部為鮮紅色,足尖呈彎鉤形,看著讓人打心底毛。
我曾聽說過放蠱人是不能讓受害者現他放蠱的事情,否則會慘死,但這說法並沒有在怪人身上印證,那就有一種可能,這怪人本身就是一個巫,他能隨意操控蠱蟲。想到這,我自是吸了口涼氣,慶幸剛才巫女提醒,否則我已經中了招,然而未及我多喘一口氣,怪人咧著嘴,詭異起身,佝僂著,像帶著某種陰謀向我靠近。
這種表情,令人駭然,我不知道這怪人預謀著什麼,這下本能後退一步,而就在這時候,於我側身的苗族巫女突然撲向怪人,咬住他的手。
怪人的皮膚和正常人不同,看著有點惡心,苗族巫女這一舉動,讓我和寶財驚訝無比,她惡狠狠咬著他,他吃痛,狠命掙脫,見是擺脫不開,他用手肘打在巫女的後背,一下子巫女就吃不消了,她嘴角滲血,隨而跌在地上。
我欲上前幫忙,巫女冷冽說道“不要過來!”說完,隻見她擦去嘴角鮮血,爬起身,略帶淒婉道“封公子,你幫不了我……”話音剛落,她嘴裡開始咕嚕起什麼,就在她念的時候,所謂的蠱蟲之王帶著防備快退到一邊,兩人呈一種對立姿態。
巫女的話是他們當地的蠻語,透露著一股神秘勁,她快念著,一刻不停,稍一會兒我現她腰際刻有符咒密文的竹罐子,有什麼東西正在頂著封口,那封口,慢慢,慢慢被頂出了一個洞,這會兒,我竟看到一條透明的小蟲從裡麵探出頭來。
怪人看到透明的蟲體時,身體為之一怔,臉上掠過一絲驚訝。
而寶財更為震驚,他張著嘴,不可思議,道“我靠……冰蠶!這丫頭……竟然……竟然有冰蠶!”
寶財這一叫,我渾身雞皮疙瘩都爬了起來,仿佛那蠶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他兩眼放光,有點魔性地喃喃道“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沒想到還能看到這種場景。”
我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隻瞧著苗族巫女和蠱蟲之王各自站立,苗族巫女伸出那隻帶有血蠶的手。
我問寶財這是什麼陣仗,寶財激動道“這是冰蠶和血蠶相遇,看是要兩蠱相鬥。公子爺……你不知道,這兩條蟲,在古書上可都是神物,據說十分有靈性,我聽說過有巫人拿它來煉蠱,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他越說越激動,激動地差點哭出來。
先前我聽老醰說過寶財是一個癡狂的動植物研究愛好者,卻沒想到他已到了這般入魔的程度。
不過寶財的激動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現在所經曆的所有事情,如若回到現代,可能見不著,也體會不到。因為蠱是一種陰毒凶殘的巫術,在古代早期,各朝律法都嚴禁巫師放蠱害人,在我們現代社會更是不用想,如今親眼瞧見,我也忘記了現自己的處境,隻是好奇無比地看著那條冰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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