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門在東漢末年有十幾個堂口,每個堂口都有老祖宗的得力助手,我們過度的堂口在荊州武陵郡。在那堂口管轄的是老祖宗九個結拜兄弟裡唯一一個女的,人稱柳四娘。
寶財見到柳四娘的時候,說她狐媚得緊,特彆像《新龍門客棧》裡的金鑲玉。
柳四娘所經營的是一家大客棧,在當地數一數二。客棧收客不分貴賤,無論是豪門,還是窮苦百姓,在她經營管理下,二者和平相處,沒有爭端。而在裡麵的夥計專為摸金門收集各地古墓資料,然後分派到各個堂口。按照現代點的話說,“雲來客棧”就是摸金門的諜報組織。
我們在雲來換了一身輕便的著裝,因為在東漢大多男子都蓄胡,所以我胡子邋遢的,也沒有打理。柳四娘給我們每人準備了馬匹,在出前幾日,大家夥還稍加適應了一下。
說實話,騎馬可比開車難駕馭多了,練了幾日,大腿內側就磨起了一層皮。我和寶財雖在自己時代騎過馬,可跑長路,難免心慌慌的。而陳醰好像和馬有仇似的,練了幾天,被馬爺折騰得狼狽不堪。老祖宗怕他一路顛簸,身上的傷口沒法子愈合,最終決定讓陳醰暫且留在雲來客棧,由柳四娘照顧。
陳醰這家夥也是見色忘友的典型,他看柳四娘是個美人,想也沒想,直接把我和寶財拋棄了。初八因和陳醰要好,最終決定留下來照顧他。
因為在這異世,我們人生地不熟,如今陳醰沒選擇走,我和寶財心裡空落落的,本想留下來陪他,可老祖宗那邊廂卻是急著要走,我想一直待在客棧也待不住,所以決定和老祖宗先行一步。
柳四娘是個人精,她看出我和寶財的不舍和猶豫,美眸流轉,道“唉喲,瞧兩位小爺這般傷心,不就是分彆嘛,你們放心吧,這段時間我會對陳公子悉心照顧,等他傷好了以後,便教他好好騎馬。”說著,她魅惑看了我們一眼,轉過身,扭動著腰肢,走開了。
我望著她婀娜的身姿,歎了口氣,和這種女子講話,就好像自己光著身子,被看得透透的。實際上,我和她差不多年紀,但因她形形色色人見多了,所以為人處事八麵玲瓏,心機深沉,不容易讓人看穿她在想什麼。
寶財看她遠去的背影,湊到我身邊,輕聲對我道“這妖精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陳胖子要落入她手裡,嘖嘖……估計也是體無完膚。不過也好,那死胖子豬騷,這回讓他嘗嘗妖精的厲害。”
柳四娘讓人給我們準備了乾糧,現在隻剩下小道士的歸處了。最近他愁眉難舒,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不過令人高興的是,他接下去要去的地方,和我們是同一路的。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在西京(長安),今陝西西安,那是摸金門的總營。鎮守在總營裡麵的人是摸金門排行第二的秦無雙,秦二爺,二爺在西京是名門望族之後。
總營對外經營的是田莊和馬匹行當,實際是各冥器的搗騰之地。在戰亂的時候,掌控糧食和戰馬,那是最為關鍵的。我有時候會想,秦二爺既有如此背景,何苦還要在摸金門,乾這要命的行當,以他的財力,絕對可以助戰一個豪強,完成春秋霸業。
我們騎馬北行,走得都是鄉道,一路上兵士強取豪奪,屢見不鮮。各地村落,疫病橫行,四處殘屍,令人心情沉重。灑脫如老祖宗,看著此情此景也是連連搖頭,說是豪強爭霸,有如妖邪作祟,弄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話落之際,隻看幾條野狗啃食著一具乾瘦的屍體,我雖在古墓見過很多死人,但看到狗吃人的凶殘模樣,也不免心悸,隻覺得口中泛酸。
幾條狗身形膘壯,寶財歎氣道“什麼玩意兒,人死了,倒是養肥了這幫畜生,真是命苦,我劉寶財怎就到了這麼個世道!”
我們不忍再看,策馬向前奔去,行了一段路,到了一個小市集,現是16:31分,按理來說,春日的白晝比較長,如今該是天亮的時候,偏偏妖風四起,吹得人不禁心生寒意。
寶財望著陰沉無比的天,道“完了,看這天色,估計是要下大暴雨了!掌事的,咱找個地方落腳吧,這騎了一天了,人乏肚餓,要再淋個雨,估計還沒到西京,我們就得半路病死了。”
老祖宗點了點頭,良駒緩行,我們到了市集的儘頭,此地稀稀落落的幾處房屋,門戶緊閉,陰沉的天色之下,落葉被風卷起,顯得這裡蕭條淒涼,愈詭異。而周邊的樹在濃鬱的暗沉光線下,仿佛一個個厲鬼,說不出的瘮人。
而在這之中,卻有驚喜,隻看著一戶門口,酒招旗飄飄,寶財興奮呼道“酒肆!”
陰風瑟瑟吹過,老祖宗眉頭微皺,說這世道,酒肆生意並不好做,周圍不算熱鬨的地方,有這樣一個地方甚是古怪,大家要住,還是小心為妙。
寶財連日趕路,累得不行,虛脫道“哪怕有鬼,有地能遮風擋雨,就成了,我這一天都食些乾糧,現在隻想吃一疊鹵牛肉,咪一口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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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店裡的小二就迎出來了,他個頭不高,穿著一身粗布衣,眉眼利落掃過我們。我們也打量著他,說實在的,貌由心生,這人長得並不和善,有點怪怪的,他裝著一副奉承模樣,道“客官,可是吃食?”
寶財想也沒想,點了點頭,那小二看我們身後有馬匹,也不管我們同不同意,招呼著人幫我們把馬匹拴好。老祖宗和小道士默默然看著,不為所動,不吱一聲。我心頭隱隱覺得不對勁,但看馬廄裡有幾匹馬,想是住店的人多,不安的心,鬆了一點。
沒多久,雨嘩啦啦倒下來了。我們匆匆忙忙躲進了酒肆,裡麵什麼味道都有,飯菜的香味、肉的膩味、酒味、汗臭味,各種味道交雜,形成了一種濃濃的怪味。裡頭同樣住店的漢子看到我們,瞟了一眼,眸子裡有一種自恃其高的不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