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沒料到原來的四人行變成了五人行,王八堅是半路殺出來的,他耳力好,聽到我們離開的動靜,便起了身,追著我們而來。旭日露出一點紅光的時候,就聽他的姐姐在身後大喊著“各位爺,照顧我家八堅啊!”
聽到王八堅姐姐們的聲音,我背脊一涼,老祖宗先我們一步,奪路狂逃……我罵了句“靠,真不仗義!”便隨著他而去。
也不知行了幾日,我們疲累無比,王八堅背著行囊倒是精神,他的大眼興奮打量著新奇的世界,馬上掛滿了他買的,一大堆的“旅遊紀念品”。
老祖宗曾問過他為什麼要跟著我們走?王八堅說那是老天指引。他一直盼望著有一天能去外麵世界瞧瞧,開開眼界,可他深知自己是家中頂梁柱,所以一直沒有遠行,而是在這亂世供養家中十口人。他說虧了我們滅了酒家的惡人,他才能拾掇點錢財,留著給她們,然後自己去外頭闖闖!
老祖宗曾說過王八堅為人機靈,也沒壞心眼,倒是一塊璞玉,如果加以磨煉,可能真是個亂世英雄。然則老祖宗畢竟是倒鬥的,倒鬥的人相對低調,要帶著他,遲早會被他知道我們是乾什麼的。
老祖宗曾想甩掉王八堅,但是王八堅像是水蛭,很難擺脫。如今選擇帶上他,是因為老祖宗現身上的名牌不見了,而小道士也丟了東西。等王八堅舉著手,得意地露出兩塊牌子時,我和寶財大驚。能在老祖宗和小道士身上悄無聲息偷走東西的人,那還真不多。
借著我們震驚的時候,王八堅推銷自己,說“地下的賊和地上的賊強強聯手,封瓢把子,俺聽道上的人提起過你的威名,沒曾想有一日能瞧見本尊!”
老祖宗沒想到自己在地上賊裡,還有一定名氣,尾巴一下子翹了起來,樂嗬嗬地就收了王八堅。然而王八堅偷的小道士的那塊木牌,我們似曾相識,仔細回想,那木牌不就是遊魂留下的黑山軍的軍牌!
小道士取回後,什麼都沒說,我們騎行在路上,偷摸著問王八堅什麼時候把木牌給他的?王八堅說,那木牌是小天師自己的。那也就是說小道士身上也有一塊,難怪他當時看到“黑山常湖”的木牌時,表情那麼古怪了……
不過,我萬沒想到小道士與黑山軍有瓜葛,本想去問個究竟,但想到他是那種不想說的事情,絕對不會說的人,所以我們打算暫且放棄,等借著機會,在讓他吐露出來。
老祖宗雖然不喜歡黑山軍那幫人,但他說不管小道士是否來自黑山軍,我們曾患難與共過,認的就是他這個人,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陪著他到樓蘭。
我們繼續向西北行進,實際上,在東漢的時候,大多的中原人對西域的了解都是通過探險家張騫的介紹,並沒有真正到過沙漠,所以對此更多的是無知。而在我所了解的曆史裡麵,西域總共有三十六個古國,樓蘭地理位置相對比較特殊,它南通且末、精絕……北通車師……,可以說是絲綢之路上的要衝之地。
隻是樓蘭古國到底是何時存在的,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那裡埋葬了多少驚世文明的寶藏。不過既是神秘樂土,總有人惦記,就好像黑山軍一樣。
小道士在行進的路上,找著自己遊曆時救過的一戶人家,我們投宿了一晚,這人對小道士十分敬仰,在其臨走時,贈予了他一把罕見的雷擊桃木劍,說是西域常受匈奴人騷擾,死了不少人,有法器護身,總歸有保障。
這一行,我們打算從敦煌,在到樓蘭。經曆長途跋涉和艱難險阻,我們終於看到了一片綠洲,我們到了古敦煌!我在現代曾到過這裡,對古文化和異域文化的滿腔熱情,在白日的驕陽下燃燒。
在現代,敦煌雖也是個古文化濃鬱的城市,但在古代看,卻又是另一番滋味。隻看這裡繁華無比,古城城郭高聳,街道縱橫,房屋多是就地取材,由土坯砌壘,邊上是一顆顆鬱鬱蔥蔥的綠樹,黃色和綠色相交,整一片濃鬱的西域風情。
街道上販夫走卒來來回回,路上的行人都來自西域各國,長得各有特色。姑娘有的穿著色彩豔麗的服飾,頭戴著紗巾,有的則穿著漢代的服飾。一些瓜果農戴著帽子,頭上頂了滿滿一盆水果……
我心裡異常亢奮,看著眼前文化大交融的場景,如夢似幻。王八堅出生在鄉村,從未知道世間還有這般的地方,激動得像個孩子。
我們牽著馬,一股妖風突起,沒走幾步路,牙齒沙沙的。這裡的氣候比較乾燥,晝夜溫差大,寶財一下子給折騰病了,坐在馬上蔫蔫的。說實在,這種旅途的終點的確充滿了誘惑力,但過程實在磨人。
我舔了舔乾燥無比的嘴唇,伸出手,皮膚都裂了,也不知自己多久沒洗澡了,身上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就差把自己熏倒。到了這降雨量極缺的地區,洗澡這種事情就是奢侈的,我已無法想象自己現在的邋遢模樣。
在此地我們人生地不熟,虧了小道士曾經到過此,我們跟隨著他到了一戶種著葡萄的人家。他告訴我們這戶人家,祖輩曾是西漢的兵士。當時往異域地區打仗,一般的漢軍吃不消,所以漢王朝找的兵都是一些彪悍的囚犯和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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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主的名字叫穀西,他是亡命之徒的後人,雖六十有幾了,但皮膚黝黑,身上沒有一層多餘的脂肪,看著十分精壯。
他看到小道士,表情略微驚異,平複以後,他將目光掃過我們,開著門,自己背手進了屋裡。瞧著他冷情的樣子,我突然覺得這老頭好像對我們並無熱情,看著脾氣還挺古怪。本還想能像上一次一樣,受到小道士的故人熱情相待,然則看這氣氛,是沒戲了。
小道士默不作聲地走了進去,我們因沒受邀請,識趣等在外麵。寶財和王八堅看到院落裡的葡萄,饞得不行,偷摸著摘了,往嘴裡塞。
老頭背對著我們,看著窗外的樹,道“你倒是來了,你那見利忘義的師父呢,他怎麼沒來?”
小道士淡淡道“他已留在鹽澤了……”
穀西身子一震,隨之抬頭,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經死了?嗬嗬,真是報應!”
小道士並沒有任何的反駁,他麵無表情道“我此番來,隻想要一個真相,當年你們進入鄯善國(樓蘭)是否因為寶藏,而不是為了度亡魂!”
聽此,我和老祖宗麵麵相窺,事情乎了我們的想象。
穀西冷漠回過身子,並沒有回答小道士的話,小道士背對著我們,身子微微顫抖,顯然他的情緒有點不穩定,他不顧穀西的冷情,繼續道“兩年前,師父收到你的信件,你說當年在鄯善國抵禦外侵的漢軍兵士,死在鹽澤(羅布泊),陰魂常年遊蕩,讓我師父不遠千裡去那裡度亡魂,其實你早知道那裡有寶藏,我師父也知道,是也不是!”
穀西回過身,目光銳利掃過小道士,陰冷笑道“傻小子,你被你的師父騙了!沒錯,鹽澤那的確有人在夜半的時候,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但那與我何乾?他給你編了個謊言,真是好笑……實話告訴你,我寫給你師父的信件,是我希望憑他能看懂天象和地理的本事,找到沉在沙海之下的樓蘭寶藏!隻是他這種人,不過是披了一件聖衣的偽君子!那段日子在烈日之下,在廣袤的沙海裡我們日以繼夜,躲避過沙塵,九死一生。但是某一天,當我和隊伍中的人睡醒後,你師父不見了……”穀西說著,表情憤恨,冷哼了一聲,手掌拍在了木擺件上,隻看那木頭赫然爆裂!他咬牙切齒道“那該死的東西,背叛我們,給我們下了藥,想獨吞寶藏!””
老祖宗捏著下巴,眉頭微蹙道“好厲害的老頭!”
小道士聽著,無力回過身,喃喃道“果真如此……”
穀西看著他的背影,譏諷道“你終於知道你師父的真麵目了,當年,他棄你於不顧,將你安置在鹽澤的一戶人家,你還以為他有多偉大,其實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丟棄了你!”
我聽著,心一揪,小道士停下步子,雙目攀著紅血絲,他抬頭冷然道“枉師父在世時常念叨你,說你是他為數不多的友人,嗬……你一點都不了解他……”說著,頭也不回地踏出了穀西的房舍。
然則穀西想到了什麼,突然跑到小道士麵前,抓住他的手臂,略帶神經質道“你師父死前見過你,那他是不是把寶藏的位置告訴你了!”
小道士看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冷漠道“你永遠不會知道!”說著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們默默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管怔在原地的穀西,騎馬追上了小道士。
對於他們剛才的對話,我們聽得雲裡霧裡。我心想著“小道士此番來,不會就為了見穀西,問那麼個問題吧?如果真是這樣,咱行了那麼遠的路,受了那麼多的苦,真是太悲催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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