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修的話讓漢軍沸騰的情緒更加擴張,對於一幫朝不保夕的人來說,恩人死了,職責儘完了,接下去要麵對的是溫飽和生活問題,他們沒想過大富大貴,隻求不要在亡命天涯,所以穀修的話很好的利用了他們心裡的弱點,而且在這弱點之上加了無限的誘惑力,誰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有人開始應和穀修的說法,有人覺得穀修夠意思,有人開始無限崇拜穀修,所有的一切照著穀修設想的展著。
然則,有個問題擺在眼前,戴澤思路還算清楚,他問道“可是那高大惡徒已經被你殺死了,我們如何找到寶藏?”
穀修麵色一沉,言語中不覺含了幾分恨意,一字一句道“找到那批殺死我漢軍的樓蘭人!”
“什麼?”對活下來的漢軍而言,虐殺他們的樓蘭人顯然是惡魔,本就是避而不及的人,現在要主動去找他們,那和送死有什麼分彆?
穀修早就知道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於是用了兄弟之間的情義,去觸他們,他問戴澤道“戴澤,你和長生原是結拜兄弟吧?”
戴澤愣了一下,隨而點了點頭,穀修將一塊布囊取了出來,布囊是李長生的,裡麵放了些豆子,豆子是戴澤給貪吃的長生準備的,隻剩下幾顆了,穀修痛惜道“我在屍堆中看到了長生的屍體,他死前緊緊抓著我,讓我報仇雪恨。他說出了那些地上躺著的兄弟的話,我們怎麼能讓他們不得願?大家夥都是從牢獄裡出來的,原本都是要死的人,現在不為了情義拚死一搏,不為了自己去嘗試,那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分彆?我們需要有血有肉的活著,也需要自己的全家老小過上好日子,所以那幫樓蘭人對我們而言,有什麼可以再去畏懼的,頂多不過是死,死也要死得值當!現在找到他們,又可以報仇,又可以擁有財富,還猶豫什麼?”
穀修的話戳中了漢軍們的心,戴澤望著被穀修倒出來的豆子,眼淚嘩嘩流下來,感慨道“先前要不是長生相救,我早就死了在匈奴鐵騎手上,而現在他卻……”他彆過頭,倔強抹去眼淚,吸了吸鼻子,道“還有,劉光的死,我沒能出去和那高大惡徒拚命,一直很內疚,心裡好像硌了塊大石頭,一想起就很不舒服。各位兄長!”他抬起頭,一雙明眸之上泛起了複仇的光“我年紀都比你們小,見識也沒你們多,我也很害怕那些飛蟲,身上也被咬了好幾個口子,可是穀兄說得是,樓蘭人不會放過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反守為攻,為兄弟們報仇雪恨,找到墓穴,從此逍遙快活!”說著,他看了穀修一眼,穀修衝他輕輕點了點頭,意指他說得很好。
戴澤的話讓同樣死去兄弟的兵士們都激昂起來,眾人似乎看到了那些逍遙快活的日子,開始紛紛響應穀修,決定在密林中找到那批樓蘭人,完成複仇!
隻是要如何在這茫茫密林中找到那些該死的樓蘭人?尤化拋出問題,還提醒穀修此地非常邪門,處處都暗藏玄機,可怕的不是活人,還有更多的死人,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飛禽走獸,毒花毒草,都是致死的。他看穀修沒有任何反應,身子微微前傾,悄悄和穀修說“現在二十五個人,能在林子活下的最後未必還有多少,就好像我們刺陵門人,出了整一個隊伍,但最後隻剩下三人。”
穀修聞言,淡然一笑道“我剛才不是和眾兄弟說了,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自己會來找我們,你現在不用想那些個危險和死傷問題,危險多,也得闖。而死是必然的,要是誰不幸死了,那你不是能多占一份寶貝?俗話說得好‘人各有命’,現在想那麼多,不如好好養足精神,等暴風雨來襲,也有精力應對……另外……”他瞥了一眼尤化,隨而又閉上眼,道“下次不要附耳說話,我好不容易收攏人心,旁人看了你說悄悄話,總會以為我們在盤算著什麼。”
尤話被穀修說的麵色一變,不覺尷尬,而他也明白穀修說的“人各有命”的意思是什麼,穀修為人狠辣寡淡,心機頗深,在他的隊伍裡存活,說白了,人命也是無足輕重,還是要各憑本事,刺陵門人現在之所以受待見,就是因為他們是穀修需要的掘墓者。
尤化坐在穀修身邊,沒敢再多言,而穀修心裡的確乎常人,要我當時在那樣的環境下,敵人在暗,自己在明,哪還有心情休息?肯定會惴惴不安,時刻惦記著,可他卻想得非常灑脫,要不是有絕對的實力,沒有人能做到此。
幽暗的密林之中,光線慘淡,陰寒之氣繚繞著,所有的動靜在這片幽深中被無限放大,就在漢軍們休息的時候,一聲奇怪地尖叫劃破寂靜,秦大師躺在穀修不遠處,忽聞聲音,驚坐起來,所有休息的漢軍也都霍然開眼,唯有穀修還閉著眼睛,他淡定說道“不要慌,隻是鳥叫……”
眾人被他那副從容的樣子安撫下來,但是剛才那鳥叫過於淒厲,誰都沒有心思在休息,氣氛一下子變得焦灼。
隻是,穀修真的是在休息嗎?不是,他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為他聽到了很細微的聲音,那種類似某種東西窩在灌木叢中,輕微摩擦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這聲音是存在的,有東西在窺探他們,而且不是普通的東西,它能屏息,把所有的動靜都掩蓋,是個厲害的人物,穀修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按捺著內心極度的亢奮。
分辨越久,他越能把握住那人隱蔽的位置,如今能確定來人就隻有一個。一般孤身而來的,都是手腳靈活的,或許這人不是剛剛才到,而是窺探他們很久了,他定然偷聽了他們的對話,現如今漢軍隊伍都休息著,那黑暗中藏匿的人自然是不敢大動,他會在眾人開始說話的時候離開,然後叫來他的同伴,那樣的結果可不好,自己將會是被動的,穀修想要的是反客為主,如何反客為主呢?穀修嘴角浮現一絲陰笑,他緩緩睜開眼睛,在他斜對麵,不自然靠著巨樹而坐的正是戴澤。戴澤和長生差不多年紀,人很機靈,堪比第二個連拓,但是沒連拓那麼死心眼,穀修看他的臉因為害怕而扭曲,知道他定然和自己一樣,聽到了灌木叢中的動靜,沒想到年紀輕輕有這本事,穀修意味深長對戴澤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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