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停下腳步,將火把往前照,我疑惑地問薛嵬“你進迷林的時候有經過這個地方嗎?”
薛嵬道“當時我和小苓跑的路線都是身不由己的,並沒有經過這樣的地方。”
寶財走上前問水壽傳“這位叔叔啊,我就隨便問問,你們這個先人祭祀的場所是用什麼祭祀的,雞、牛、豬、羊,還是說……人?”
水壽傳道“這個我不甚清楚,因為在迷林祭祀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水姓族人遭遇大劫之後,很少有人會再進迷林,更彆提祭祀了。”
寶財小心地看著前方,道“我這個人啊,第六感還是很靈的,你們瞧著,那前頭有薄霧繚繞著我以前看那些恐怖電影,但凡前麵有霧氣的地方,不是住著神仙,就是住著魑魅魍魎……不過神仙是不可能了,畢竟這地方陰森森的,有神仙在肯定不會那麼壓抑了,那麼就是臟東西了,要我說,那祭祀的地方,不……不乾淨的。”
薛嵬拍了拍寶財的肩膀,淡淡笑道“你是怕這祭祀的地方曾經用活人獻祭?”
寶財道“嘿呀,嵬子,還是你懂我!”
薛嵬搖了搖頭道“活人獻祭一般都在商朝之前,後期較為少見,除了皇家祈福,一些重要的祭祀會用到一些戰俘、奴隸、生活在最底層的人,一個村落,且大多人都姓水,應該不會拿同族人獻祭。”
水壽傳點了點頭:“對,我們這裡祭祀是斷不會做出如此殘忍之事,甚至說,這裡該是林子最為乾淨的地方,畢竟有先祖和神靈庇護”
受祖先保佑的說法多少有點自我安慰,迷林裡麵的情況就像水壽傳先前說的,莫寰在這裡布置了恐懼,人為的危險和災難在哪裡都是避不開的,隻是我們現在騎虎難下,大家又有不同程度的受傷,還是需要有個地方修整
如此情況之下,我輕輕撥開薄霧,拿著幽幽的火把往前,然則沒走多久,心臟忽然被捏住,在漆黑的前方,似有什麼幽幽站立著,像一個個人棍,高矮不一,極其詭異那模樣像是一個大人,一個小孩……而且這樣的人很多很多,密密麻麻豎立在微光和薄霧之後,很是嚇人,我吞了口唾沫,腳一下子灌了鉛無法邁開一步。
寶財顯然也看到了,他在我身旁縮著身子,幽聲道“公……公子爺,你也看到了吧?”
我點了點頭,本能尋找小道士的身影,他一臉從容地走在水壽傳和水太郎身後,似乎沒有看到那人影似的。遇到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時,我就特彆依賴他,忙小聲喚道“張竹逸,嘿!”
小道士驀然回過身看著我,似乎在問“怎麼了?”
我和寶財默契地示意他前麵有東西,小道士有點不解,然後就繼續往前,我和寶財尷尬地風化在地上,雖說內心有點恐懼未知,但是看到前麵有小道士幾人開路,劉龐和薛嵬在後頭,內心又有如打了雞血般勇猛,我正了正神,像朗誦似地對寶財說“半仙並沒有覺得前麵那人影有什麼古怪,可能是我們太想入非非了,那就是個祭壇。”
寶財點了點頭,和我僵硬地往前,走近了才發現,剛才我們看到的人影實際上是一根根長短不一的木樁這些木樁經過簡單的雕刻,有一張似人非人的臉,且是什麼年齡段都有說實在的,大晚上看到沒有肩膀的人棍,怪嚇人的,最讓人極度不舒服的是,這些人形樁靠得很密實,神秘古怪,走在裡麵就好像進了一個迷宮似的,大家不得不因此分開,靠著木樁子的中心而去,那種被隔開的感覺讓剛建立起來的安全感驟然消失。
“半仙,公子爺,你們要不要牽著我的手往前走啊?”寶財怕得不行,我居然也有這種要牽手的感覺:“這個祭祀台好特彆啊,怎麼都是卡人的木樁,祭祀的地方在哪裡呢?”因為在林子裡太過漆黑,火把照明的距離有限,我幾乎看不清神壇到底在哪裡,隻能貼著一根又一根的木樁往中間行進。不過最為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這樣的木樁有成百上千根!
我問水壽傳“就一個祭壇,用那麼多木樁乾什麼?”
水壽傳說“這倒是不清楚,反正從我記事起,這些人形樁就在了”
“這麼說,你也不確定這些木樁真正的用處?”桑魚道。
水壽傳點了點頭,道“有說法,說這些木樁是代表一個個水門村逝去的人的,用他們的靈魂去擋住邪祟侵襲水門村的,這是我們的淨化之地!”
雖說木樁有點讓人想入非非,可就像水壽傳說的能夠擋去一些風險,正想著,發現離我最近的小道士不見了,我問寶財有沒有見著他,寶財指了指右前方道“喏,在那裡,不知怎麼了,剛才就一直皺著眉頭,要知道他平日就一麵癱,他一皺眉就沒好事情,真是愁死人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彆愁了,我去問問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寶財道“公子爺我還是和你一塊走吧,老醰不在,你就是我自家人了。”
我取笑他道“你去嵬子那,會比在我這裡安全啦!”
寶財搖了搖頭,道“不不,這個薛嵬啊,以前雖然話不多,但是陽光,現在的他啊,話比以前少了,怪讓人害怕的。”
“拜托,雖然有很多坎坷,但是我和你是掉在一起的,陳醰沒多久也碰到了,可是嵬子呢,他始終一個人,好不容易遇到了兩個交心的女孩,兩個女孩都還離開了人世,要我說,現在啊,我們要好好彌補之前的缺失!”
說這話的時候,內心的慚愧感無比深,薛嵬和我真的是光著屁股的時候就認識了,他從小爭強好勝,可偏偏他的父母更加強勢,規劃了他的人生,抑製了他的夢想,他背離自己的渴望,成為了大人眼中優秀的孩子,過著自己不想要的人生,每每痛苦難忍的時候,還要裝出陽光向上的樣子,他不想這樣,就開始學格鬥,以此發泄自己。
很多時候,他需要身邊有人陪伴和疏導,然而這次落入古代,我和陳醰都不在他身邊,讓他獨自麵對危險和生離死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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