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名獵人架著一頭足足有三個成年人大的野豬下山,祝家村外的孩童便圍了上來,孩童們赤著腳踩在爛泥地裡,繞著那被吊在竿子上的黑色野豬直流口水。
“要你爹給你買一塊五花肉,到時候叔送你幾塊油渣子解解饞。”
挑著竹竿一頭的獵人背著一張短弓,他聽著周圍村民的讚美之言,紅光滿麵如沐春風。
就連肩膀上這死沉死沉,且帶著陣陣腥臭的野豬也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
如今雖然算得上是盛世,但是豬這三牲之屬也需要過年的時候才會有人家宰豬過年。
平常時候也就依靠這些靠山吃山的獵戶才有機會在嘴邊抹點油,嘗嘗肉味。
“嬸嬸,架口鍋,燒開水。”
村裡頭原本在地裡侍弄那土地的老少爺們看見聽見這扛著野豬進村的兩名獵人,大都從田間地頭湧入了村子裡的這條小土路上。
雖然這豬已經殺了,但是處理豬肉多少也需要人手,地裡可長不出來豬肉,現在搭把手,晚上說不定可以分一小塊肉嘗嘗鮮。
“咦,這豬好生的凶煞,你是怎麼獵到的。”
遠遠聽見聲音的三嬸趕忙從家中取出了那口大黑鍋,獵人是她當家的,她們家當家的早年在鎮子裡麵偷學了點屠戶的手段,家裡也算是殷實。
“頭發長見識短的家夥,畜牲而已,做個套讓它進來,還有殺不掉的道理?”
走在前麵的獵人一臉的白色短胡子,披著件獸皮的他似乎不想要談論獵殺的細節。
周圍那些個莊稼漢子聽見獵人分享經驗,連忙豎起耳朵,隻可惜就聽見了這一句廢話,心底裡紛紛暗損這獵人小氣,麵上卻討好的幫著獵人卸下這頭野豬。
嬸嬸家準備了一隻長板凳來放血,隻是這豬的體型實在是大,三根竹竿子加一根扁擔都差點給壓彎了。
兩個精壯的獵戶放下這豬的時候,額頭上全是汗液。
幾個莊稼漢子喊著號子將豬放在板凳上,那板凳就吱呀了一聲,隨後兩邊一撇罷了工。
站在一側的莊家漢子臉一青,趕忙跳開這滾落在地的野豬,腳上還是被刺入了根木刺。
“你們爺們幾個,怎麼連個牲口怎麼都抬不動。”從家裡麵取來殺豬刀的嬸嬸一出門,就看見了落在地上的野豬。
她眉毛瞬間立了起來,畢竟是自家的豬,現在落了地終會讓人感到不爽。
而且看這幾個上前幫忙的漢子這笨手笨腳,還折了凳子的模樣,讓她感覺之後給這幫人分肉多少有些膈應。
“嬸子,這可不怪我們,要怪就怪叔身手了得,得了山神爺的青睞,獵回來的這山豬太肥了點。”
漢子中年紀稍小一點,算是嬸子小輩的一少年摸了把汗,一臉憨憨的打著圓場。
嬸子也順坡下驢,咧開嘴笑了笑,將手中那帶一裂開了半邊殼的殺豬刀遞給了坐在門前的大青石上,坐下來喝口水的當家人。
“麻子腳沒事吧。”
三叔接過殺豬刀,將手中的水碗遞給了一旁的娃子,隨後站起身來到了那個蹲在地上的漢子身旁,他拉開對方的腳一看,就看見一塊木刺傳入了漢子的腳掌裡麵,那是被野豬壓垮凳子的碎屑。
“三叔,小傷,撒點黃土自己就好了。”莊稼漢子憨厚的笑了笑,轉眼看了看那落在地上的豬。
“娃子,去找二爺,讓他帶點藥過來處理一下,麻子給咱家乾活受的傷,出了事我也沒辦法給大娘交代,一會給你挑塊排骨,回去補一補。”
三叔拍了拍倒在地上的麻子,隨後轉身來到了大青石旁邊,揮手讓幾個小輩過來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