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畫押獻於師祖。”
今日的百草堂熱鬨非凡,往日略顯冷清,彌漫著一股經久不衰藥味的室內,此刻被燃香與人的味道所替代。
幾位著錦衣的大人物帶著幾十個弟子童仆位列兩邊,笑眯眯的看著那孩童在蒲團之上對著座位上的青衣掌櫃叩首,敬茶。
終於,儀式來到了最後一步,一旁有一生的唇紅齒白,和那掌櫃的有七分相似的男孩托著木盤走出,將一張宣紙,一隻筆放在了祝子木的身前。
祝子木跪立起身,提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姓名,隨後那紙便被童子傳給了掌櫃,掌櫃將紙一折,轉身看向了太師椅後立著的三塊木製牌位,以及那幕牆之上掛著的那副人像。
徐掌櫃接過一側由那和他有幾分相似孩童遞來的三隻燃香,隨後略顯富態的身體在那畫像之前標準且靈巧的鞠了三躬,手中燃香便被他插在了滿是精米的香爐之中。
回過頭來,男人再拿這燃燒著的香火點燃那手中捏著的白宣紙,隨後將燃燒起來的紙張丟入載著香爐的四方桌下的黃銅小火盆之內,這拜師禮便算是完成了。
“恭喜徐掌櫃又收一高徒。”
“恭喜徐老弟收下高徒。”
“我看這孩子有兩分老弟的氣態,日後怕是要成大事的。”
……
周圍觀禮的人群的眼神落在那案子上的木匣子以及六條臘肉之上,匣子中的東西在拜師之前徐掌櫃就已經特意展示給了大家夥。
那是一株上了年份的人參,有這份拜師禮在,也怪不得對方破天荒的給小小學徒專門辦了一場高規格的拜師禮。
徐掌櫃紅光滿麵的接下了這些應承,將跪在自己麵前的男童拉起放在了膝蓋之上。
就在他和周圍的友商交談的時刻,那個原本托著盤子的男孩也放下了盤子,怯生生的站在了男人的身側。
“這不是少東家嗎,徐掌櫃的,什麼時候也給少東家辦一個拜師禮,我們也好再來沾沾光。”
一坐在上位,帶著隻絲綢軟帽的商人將那眼巴巴望著正坐在父親膝蓋上,和父親好不親昵男孩的少東家招來了身邊。
“荊芥他還不一定是少東家呢,百草堂又不是我徐某人一家的鋪子,他要想坐穩這個少東家的位置,就要贏得股東的認可。
在我看來,他學識不精,待人接物都太過於輕浮,反正我是看不出來他有資格的。”
徐掌櫃毫不留情的批評著那男孩,讓那男孩咬著嘴唇往後退了兩步,頂在了那位出言之人的小腿上。
那商人一把將男孩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
“我外甥需要受你這般氣,他就是不當坐堂的那個大大夫,當個甩手掌櫃的也好。”
“荊芥,這麼多人成何體統,下來,去後麵抄百草錄,抄到第35回,今天晚上我就要看見。”
徐掌櫃眼睛一落,那男孩便逃也似的從那商人的大腿上跳下,先是跑,隨後意識到不合乎規範就改成了快走,掀開簾子離開了前堂。
被少東家這麼一攪和,徐掌櫃也沒有了繼續高談闊論下去的興趣,他和幾位前來捧場的掌櫃介紹了一下祝子木,隨後招呼著諸位前往預訂好的酒樓之中落座就餐。
“徐老哥,你不給他改個藥材的名字?”
這跟在掌櫃身邊的眾人大都是了解對方脾性的,他店裡麵的學徒,甚至於就連他的兒子都用的是藥材作為名字。
“他是二爺送來的,人家有名有姓的,我就給他起個字好了,就菖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