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著那被打開的囚門,這裡的人要被送到外麵去逐個檢查並核對身份,隨後則是要被拴住手腕,即刻啟程前往梁城。
老頭自行李之中取出了一小節貼片,那猴子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即將要獲得自由,亦步亦趨的跟在老者的身後。
老人抓住那猴子,隨後用手指輕輕剝開其脖頸上的毛發,將鐵片探了進去,旋開了固定著其頸部的鐵圈。
小猴在被解開了項圈後的瞬間往後跳開了老人的身邊,隨即用手掌摸了摸自己那矮了一圈的毛發。
再三確認自己真的獲得了自由之後,它遙遙向著老人拜了拜,再四肢並用的衝向柵欄之外,最終穿過那木欄,跳上了一男孩的肩膀。
區分和辨彆的工作一直持續到了下午時分,此刻第一批的囚犯已經被用粗麻繩捆住了雙手,再由那官差驅趕著上了路。
師傅在完成了這邊的徭役之後和縣衙裡麵的縣丞談了幾句,便再次跨馬離開了此處。
生活再次回到了之前平淡的狀態,唯一不同的就是荊芥加入了祝子木的早課隊伍,而祝子木也被師娘再次征召入了上房去打掃衛生。
“你還在處理藥材和打掃外麵的衛生嗎?”
天氣轉眼間便入了秋,外麵煩人的知了終於不再叫了,這日祝子木早晨熟練的打掃著上房的衛生時,已經坐在桌前看著賬目的師娘突然抬眼看向了側麵正做著功課的荊芥。
“處理藥材是他在和蘇子做,外麵的衛生是他和厚樸與我輪換。”
荊芥放下了手中的書,用一種不易察覺的居高臨下姿態看著男孩。
“以後他隻乾上房的衛生,其它的不用乾了。”
“師娘。”
正在拿著雞毛撣子掃著灰的祝子木突然轉頭呼喚了一聲。
“怎麼,連這裡的活也不想乾?”師娘略帶調笑意味的問道。
這些天的相處她算是摸透了這個丈夫收的小徒弟的性格,就很老實,她很喜歡。
“我喜歡處理藥材。”男孩沒有被師娘前一句的質詢打亂陣腳,很肯定的回答道。
“奇了怪了,還有人喜歡乾活的,那你就不用去乾外麵的活了,荊芥你安排好,可以嗎?”
知子莫若母,徐夫人抬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對方的眼睛閃避了一下,他就沒有用心去管過他父親交給他的工作,也沒有意識到這個工作的意義是什麼。
百草堂的人事管理,到現在依然是單純的以大欺小,隻是因為黃柏的存在和當年蘇子的事情而未完全失控。
“你做不了就找你師兄去,讓他安排。”
徐夫人看著兒子的眼睛開始了激將,隻是這小子隻是弱弱的點了點頭,讓徐夫人感到了一股有勁沒處使的感覺,她擺了擺手,就算是將這件事情給定了下來。
蟬鳴結束之後,送蟬蛻的浪潮卻還未結束,今日又是幾個男孩帶著被布匹包裹著的蟬蛻來了百草堂,他們自那坐堂的荊芥手中換得了幾文錢,隨即便簇擁著荊芥離開了百草堂,去前麵的小商販那裡買糖去。
“喂,你去嗎,給你買糖吃。”
似乎是想要搞好關係,亦或者是試圖在追隨者的身前體現自己的大度,荊芥難得和一向被自己漠視的那個菖蒲拜了拜手中的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