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厚樸便回了百草堂,隨後夜半祝子木就聽見了外麵有叩門聲,男孩睡眼朦朧的起來,問了聲是誰,卻聽見外麵蘇子師兄的聲音。
“開門開門,我快要凍僵了。”
祝子木打開門,身邊一隻大黑耗子就穿了進去,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披著一隻深色厚棉被的蘇子,對方顯然出來的匆忙,甚至於褲子都是掖在胳膊肘下麵的,兩條光禿禿的腿被凍的發紅。
“厚樸師兄他把你趕出來了?”
為了不讓外麵的冷氣進入屋內,祝子木將門關上,隨後來到爐子麵前把爐子的火道開大,隨後加了點煤進去再用一旁的燒火棍將爐內的炭火撥拉了撥拉。
隨著炭火開始舔舐著那黝黑的爐壁,屋子內也逐漸暖和了起來。
蘇子很快從原本的哆哆嗦嗦中緩了過來,祝子木則是穿好衣服到了外麵取了點落下來的雪,放在屋內的壺中燒開,將熱水到給了蘇子。
“不,是我自己逃出來的,再不走貞操就沒有了。”
蘇子接過小師弟遞過來的熱水,感覺內心平複了不少,現在回想起來剛才自己披著個被子就衝出來,確實是有些魯莽了。
“貞操,但是你和厚樸師兄都是男子啊。”
祝子木疑惑的看向了蘇子,蘇子一時間卻語塞,隨後瞬間紅了臉,他立刻起身擺了擺手,讓祝子木不要多問。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現在不講要是小師弟被厚樸那個家夥給欺負了怎麼辦,又拉住了想要將草墊放在地上給自己準備地鋪的小師弟,鄭重的將他拉了過來。
“厚樸那小子帶了個小廝,那小廝在他被窩裡,你知道是乾什麼的嗎?”
“暖被子?”
祝子木歪了歪腦袋,要是師兄問他藥材病理一類的,他已經背了四年到是可以答一答,但是這算是,日常問題嗎?
“額,你知道那種事情嗎?”
“哪種事情?”
祝子木眉眼間的疑惑更加重了,男孩這些年大多數時間待在百草堂內沒有風吹日曬,再加上接觸藥材背誦醫經,倒是帶上了幾絲書卷氣。
在白皙臉頰的映襯下,就好像是那些府學中的小書生似的。
蘇子看著眼前這個純潔的孩子,再看了看祝子木這個乾淨整潔的房間,叉著腰自個和自個嘔著氣。
或許最開始他看見祝子木如此被師傅在乎,又是辦拜師禮,又是親自出題他還會嫉妒一二。
甚至於陰暗一點的,他希望看見蓯蓉和厚樸去針對祝子木,這樣就不隻是他一個人被欺負過了,苦難也就不是光他一個人受過。
但是在接觸男孩一段時間之後,這種陰暗的想法逐漸在對方那平靜而清澈到可以一眼看見眼底的平波中被洗刷殆儘。
畢竟,他是真的叫自己師兄,也是真的將自己當做師兄的,就連師傅都不將他當做自己的弟子,這座院子裡之前也隻有黃柏將他當做百草堂的一員。
此刻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與這個純潔的孩子解釋小廝和厚樸之間的齷齪事,索性就裹著被子直接躺在了地上的草埔上。
“厚樸那家夥在店裡麵這些天,他要是欺負你你就給我說,我給他一個大比兜,他那個家夥估計在這裡待不了幾天,這幾天你處理完主房的衛生之後就來找我,不許去找他,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