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的人揮動著代表馬匹的五彩鞭,隨著武生們以一個空翻進入場內,戲場下麵的人們登時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此刻台上正在上演本幕中的最後一小段故事,話說那秀才得了一個替人跑腿的差事,隻是這差事卻是要他送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到另外一鎮的當鋪之中。
秀才原本還帶著些許疑慮,畢竟聽那老板所說,這寶物如此的貴重,為何不請鏢師來好生護送。
“你呀,怕是不懂這裡麵的道道,那鏢局的鏢師護送這件財物,便要一成的禮金。”
台上畫著醜角妝,臉上還貼著一張狗皮膏藥的老板順著自己不存在的胡須,用抑揚頓挫的方式打消著秀才的擔憂。
“我給你開兩倍的跑腿費,我不說便沒人知道你帶著這寶物。”
老板繼續循循善誘,同時一把打開了那桌上的一隻小木匣,裡麵的東西金光閃閃,便是那要送的寶物。
“你不說,就沒有人知道?”飾演秀才的戲子誇張的原地跳了起來,同時再次詢問道。
“當然,,我不說,你不說,便隻有這天知道,地知道。”
戲台上的老板將裝著寶物的小匣子遞給了秀才,隨後急匆匆的就想要將他推著離開這一幕的舞台。
而在現實中的酒樓之中,二層的聲色犬馬之中本地的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正看著一隻小匣子被那坐在主位上的少年塞到酒樓管事的手中。
“老板,要不我再叫兩個夥計去讓鏢局的人過來跟著?”
酒樓的管事看著手中這比自己腦袋都要貴的玩意,隻感覺一陣的頭皮發麻,此刻他的手掌也因為緊張而布滿了汗液。
“就這麼一截路,送到錢莊就好,你的意思是,我們這裡的人在圖謀先生的財務?”
首位上的那少年都不見說話,一旁膀大腰圓,留著一臉濃密胡須的捕快頭子就率先開了口。
他小飲了幾杯,此刻臉上已經是微微泛紅,聽見那管事說害怕在鎮子內遭到截道的,瞬間認為對方是在下自己的臉麵。
“爺,小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倒是不惜這條賤命,但是唯恐出了個萬一,讓老板蒙受損失。”
管事立刻撲通一聲單膝跪在地上,向著微醺狀態下站起身來向自己施壓的那位捕快頭子請罪道。
“老板,小的願意去送,保證到達,一段路而已,歹人來了某就一刀劈了他。”
一旁原本跟著厚樸的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單膝跪地,手握長刀向厚樸請命道,隻是那坐在主位的少年並沒有看向他,而是轉頭看著同樣跪在地上的管事。
“要不,讓他去吧,你確實這幾天也有些累了。”
對方的話語讓管事的心臟頓時狂跳,這是失去重視的前兆,管事的額頭上立刻冒起了一層薄汗。
這些天過去,他也起了和這位十分看好自己的大老板離開柏溪鎮,去見見更加寬廣天地的準備。
畢竟這裡的鶯歌燕舞,肉林酒池也隻能維持一段時間而已,過段時間等到老板離開,酒樓的管事也不過是又一個高級勞工而已。
他這些天一直在向著那位老板身邊的人打聽他身邊的工作細節,此刻他已經下了決心就要去跟著對方了。
他就連自己在柏溪鎮買的那座用來養老的小院子都已經賣掉,就是為了湊夠足夠的資本,出去跟在這位大老板的身邊大乾一場。
此刻對方的這句話,瞬間就讓已經將自己的退路斬斷的掌櫃無法再淡定。
他自認為悄悄的抬頭看了一圈周圍的大人物們,也對,大家都是這柏溪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這從酒樓到錢莊子也沒有幾步路,鎮上在那位武官到來之後便安定了不少。
最近就連附近的山裡都沒有什麼街道的事情了,自己需要害怕個雞毛。
管事遂在幾人麵前將那小木盒放入懷中,隨後揣著木盒快步離開了喧囂的酒樓,進入了那流火似的夕陽之中。
此刻的戲台之上,那扮演秀才的戲子被後麵的一條棍子敲在了後腦勺上,隨後一個僵屍倒博得了滿堂的喝彩。
而之前的作醜角打扮的老爺則是躡手躡腳的來到倒地的秀才身邊,將木盒子拿在手中,隨後快步離開。
一曲戲了,第一杯請客茶也被幾位半大的學徒送到了客人們的桌上,隻是大家都沒有動,這一杯茶送上來了,就代表還有最後一場要唱,隻是為了留住這裡的客人,今日這蝴蝶怨的下一幕怕是無法唱出來了。
客人們交頭接耳之間,就見幾名年紀稍小的學徒上台,他們給台下的觀眾們恭恭敬敬的抱拳敬了一禮,隨後用略顯青澀的唱功給眾人規規矩矩的演了一出小戲,也算是圓滿。
此曲戲終,第二杯更濃的請客茶隨著二胡的聲音一起被送到了客人們的桌子上,客人們此刻大都開始收拾東西,隨後和周圍的老朋友們互相道彆,幾人作一夥淅淅瀝瀝的離開了這戲園子。
而祝子木喝了一口麵前的苦茶,隨即將那茶杯微微舉起,讓早就好奇請客茶是個什麼味道的梵影小抿了一口。
之前二爺是個講規矩的人,他一般就連第二杯請客茶都不會等,第一杯請客茶之後就會離開,梵影一直就挺想嘗一嘗那些老戲迷口中一杯更比一杯苦的請客茶到底是個什麼味道。
隻是不過之前二爺一個老頭,腿腳畢竟不像年輕人一樣的利索,而且戲園子距離家還有點距離,柏溪鎮可比不得祝家村,這裡是有宵禁的。
要是被巡夜的人給撞上,為了不被拉到縣衙去受罪,估計還要花一大筆錢好好的孝敬對方,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此刻陪著他的是菖蒲,梵影自然要好好嘗嘗那免費的請客茶,反正到時候讓菖蒲撒開丫子來跑就是了。
“小大夫還不走嗎,這茶叫請客茶,第二杯之後就沒有戲了。”
那位送了枝子木一壺茶以及一小盤味道不錯小食的婦人環顧整個院子,就見到依然端正坐在桌前的菖蒲。
男孩一看就不像是來鬨事的,她也隻以為是對方第一次來不清楚這請客茶的意思,就走上前在對方身邊坐下,隨後耐心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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