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還想要你這條命,就給我好好在床上躺著!現在知道痛苦了?那你可知我和你阿娘這幾日是怎麼過來的?”
“川兒,我們就你這一個嫡子!!你這一個兒子啊!”
“你這又何嘗不是要了我和你娘的命?”
“可是木已成舟,這一切已成事實。你東麒營的少將軍,怕也是做不成了。我還得去陛下跟前,以軍功的恩賞,求他寬恕饒你殺頭之罪!”
“川兒,彆再因為珠兒之死癲狂了,彆再因為她到處發瘋了!”
李朝靖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曲氏抱著李恪川苦苦哀求苦道“娘求你彆動了,你的傷口,又在流血了……川兒,阿娘現在隻求你能活著,活下來!”
李恪川終於安靜的躺著,雙目無神地望著帳頂,眼底是無儘的寂滅與空洞。
斷腿之事,對李恪川的打擊,必然是致命的。
他本是前途不可限量,一片光明坦蕩,意氣風發的少將軍。
隻不過一夜之間,就成了一個再也無法翻身的殘廢。
哈……
哈哈哈哈……
多麼可笑?
自然可笑。
李卿落今日到這瀾滄院,一方麵是為了做樣子,另一方麵,就是為了來看看他李恪川究竟變成了怎樣的廢物。
當她跟著曲氏走進李恪川的屋內,果然在李恪川的眼底看到了瘋狂湧動的憤怒和屈辱。
“為何要讓她來?她能有什麼好心?她是這個家裡,最巴不得我變成這樣的賤人!讓她滾,讓她滾——”
李恪川撿起床邊的玉器就向門口砸去。
曲氏一聲驚叫,連忙躲開,手竟然還下意識的替李卿落攔了一下。
李卿落也隻看了她一眼,自然早便和雀兒一起避開了。
那玉器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李恪川仍在繼續操起手邊一切能摸到的東西,然後統統扯下來向門口扔去。
曲氏實在沒法,隻能一邊喊著川兒,一邊躲開。
“落兒今日是真心來探望你的,你冷靜一點,川兒——啊!”
曲氏遭了殃,隻能捂著額頭被晴依護著,急忙出了房間。
李卿落等曲氏離開了,仍和雀兒又躲了幾下。
眼看李恪川手邊再無東西可抓扔擲,才勾著嘴角看著李恪川微微一笑。
“你說得對啊,阿兄。”
“瞧你這副樣子,嘖嘖。真廢物啊。”
“看來,你也不過就真的這點本事。隻能躺在床上欺負這一屋子用心照料的人了。”
“算什麼郎君。”
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在李恪川震驚和極為憤怒的目光中,與雀兒轉身大步離開。
李恪川自然要氣瘋了。
“我瀾滄院,此後不許她李卿落,再踏足一步!!!”
“滾,都給我滾——!!!”
李卿落心情很好。
她離開前,還衝曲氏又欠了欠身,做足了禮數才離開的。
曲氏目光幽幽的盯著她遠去的背影“我的命怎麼這麼苦?竟生了這樣兩個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