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冷冷一笑,她盯著曲氏,就像盯著一個死人一般,毫無情緒。
“你根本就不配當落兒的母親!”
裴老夫人也不顧還要給她臉麵了。
當著滿室的仆人,一字一句直戳曲氏心窩。
“她出生後,沒有吃過你一天奶!沒有被你抱過一次!更沒有被你疼愛過一回!”
“你幫害了你親骨肉分離的毒婦一家養了她們家的孩子十幾年,到頭來竟然還感謝上蒼給你恩賜了如此一個可愛的女兒。可你們卻從未想過,便是沒有那個毒婦當初的調換,你們也有落兒這樣一個可愛漂亮的孩子!”
“落兒本可以在將軍府長大,有父母疼,有兄長護,可她被調換了身份,去那山裡替野種過的又得什麼日子?”
“四歲就站在灶台上,要做全家人的飯食!”
“寒冬臘月,一個小人兒要拖著比她身體還大的簍子去河邊漿洗衣物,一雙手全是凍瘡僵疤,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求來的藥,也還是留下了印子!”
“天不亮就要去打豬草,喂家禽,全家都睡了還要劈材挑水。”
“下地乾活,比劉家的男人做的都還要多,比畜生都還要能乾!”
“她過的是什麼日子?你想也想不到!”
“她可是你和李朝靖的親生女兒啊,是你們的親生骨血!!難道你們的心真是鐵做的,一點也不心疼嗎?”
“這些,原本就是李卿珠那小野種該過的日子,而她在將軍府享受的全是榮華富貴不說,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最好的?她替換的是落兒的人生,是落兒的!”
“你們幫人養孩子,你們的孩子卻在彆人家裡吃儘苦頭,到頭來你們還要怨恨她,恨她不該回來!”
“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裡了!那李卿珠,根本就沒死!”
“實話和你們說吧,在回府兩天後,我就發現了她自焚放火假死的蹊蹺!”
“至於她為什麼做出這種事,你自己調查去吧!”
“落兒若是找不回來,若是傷了一根毫毛,我看這整個將軍府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裴老夫人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在轉身看到坐在輪椅上,不知已經來了多久的李恪川時,她銳利的雙眸瞬間寫滿嘲諷。
“李家有個你這樣自大又愚笨不可及的嫡長子,實乃家族不幸!”
搖了搖頭,裴老夫人再不多看任何人一眼,帶著所有人撤退回了靜慈堂。
婁氏帶著歡姐兒還有翠兒,看到此場景,也連忙跟著一起走了。
李恪川的臉色寸寸白了下去。
他捏著攥緊的拳頭,微微顫抖。
可張口問的,卻仍隻是一句“母親,祖母說的,可都是真的?”
曲氏表情麻木恍惚,竟不知他問的究竟是哪一句?
“落兒被綁……珠兒沒死?”
李恪川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李卿落真死在了外麵,又有何礙?祖母說的這些,難道母親真的心痛了?”
“難道祖母說的,就是真的嗎?”
“您忘記了,當初劉家托人捎過口信,可說他們並沒有虧待過李卿落一日!”
曲氏仿佛抓到一根可以讓她喘息的稻草“是啊!他們家不是說,未曾虧待過她嗎?所以,那些不一定就是真的……”
“她、她被綁了,咱們贖回來便是……沒、沒事的!”
“來人,快去請老爺回來!快去!”
李恪川握緊的手,這才緩緩鬆開。
他盯著曲氏再問了一次“母親,祖母說,珠兒自焚放火是假死……此事,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