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人見他沒跟上,好奇地轉頭,“知允,怎麼了?”
蘇知允看到蘇婉清擺手的動作,笑著搖搖頭,“在想老師會不會已經離開了。”
“怎麼會呢,我剛還派人跟老師打了招呼的。”
九皇子三人看完了熱鬨,開門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趙文塵那張陰鬱的臉。
趙文塵一看到九皇子,立馬行禮。九皇子隨意地擺擺手,目光卻看向趙文塵身後的幾個儒生,而後又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小廝。
自己找的這個槍手真是不中用。方才看到趙文塵那小子對出下聯之後,硬是朝自己搖了兩炷香的頭。
突然九皇子眼珠子一轉,就上前攬住趙文塵的肩膀,小聲道“你給本皇子好好說說,你那些詩都是從哪找來的槍手?寫得這麼好。”
趙文塵自然不肯承認,麵色一正,說道“九皇子說笑了,這皆是我最近讀書讀得用功之故。”
九皇子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見他不老實,氣道“我還不知道你?家裡養的槍手比你寫的詩都多吧。”
趙文塵麵色難看至極,卻依舊抵死不認。九皇子失了耐性,不耐道“不承認便罷了,你且去吧。”
趙文塵強忍怒意,轉身而去。
九皇子轉身,對上鐘雁嘉好奇的眸子,笑道“他吃了多了,趕著回去拉屎。”
趙文塵腳步一頓,走得更快了。
沒聽到九皇子也察覺自己不雅,改的那句“回去尿尿了。”
“蘇知允,你出了五服的堂兄?”
蘇婉清並不訝異段晏舟知曉他們的關係。
畢竟人家是皇城司的暗衛頭頭。
說來也巧,這第三局三名獲勝者,居然都是蘇婉清的熟人。
除了第三名的蘇知允與第二名的趙文塵之外,那第一名乃是與她有過一麵之緣之人,便是當日將蘇玉秀從湖中救起的李義清。
段晏舟望向她,問道“今日觀完此文會,你可有何想法??”
蘇婉清歎氣,她原本以為少年讀書人最是心氣高,可今日所見的種種,都讓人有些失望。
且不說那些人對趙文塵誇大其詞的誇讚,為得到墨竹先生青睞,本末倒置將好好的詩句寫成四不像。就是那一首首詩裡麵流露出來的哀怨不得誌,也都像是垂垂老矣的老者,讓人看不到什麼希望。
蘇婉清原本想的是,哪怕是冒著馬甲被披露的危險,利用自己前世的一些千古詩詞,將自己塑造成類似“詩仙”的角色,一步步去引導。
但經過今日,她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些詩詞所表達的意境和人格完全與當下不同,稍微有點心思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來,沒得引來一身騷。
哪怕她當真成了“詩仙”,可大周這般風氣,又有幾人願意聽自己所言?
就算願意聽了,若有人以利相誘,很難不保證這些人倒戈。蘇婉清幽幽歎氣,秀眉微蹙,眼神中滿是憂慮。看來自己還是得想想其他的辦法。
段晏舟看到了她眼底的情緒,輕聲安撫道“莫要憂心,此事不急,時間還長。”
馬車徐徐停下,車簾輕緩掀起,蘇婉清姿態優雅地自馬車內步出,而後朝著馬車上之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