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才芽,淺柳淡煙,風和氣融,涼意仍然穿梭在街巷,年味卻正濃,街頭熙熙攘攘,各處穿著新衣走動,熱鬨非凡。
挽風和蕭兮並排走在街頭,周圍經過的女子看見麵容俊美的蕭兮皆低頭捂嘴,竊竊私語或者輕笑著眼眸含光,似乎就要定在他身上似的。一旁的挽風心思鬱結,餘光瞪著蕭兮,心道,這人怎麼能這麼招蜂引蝶?我怎麼以前沒注意到?挽風皺眉不虞,扯了一下蕭兮的衣袖,蕭兮睜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挽風“風兒,怎麼了?”
“哼,沒什麼。”挽風撅著嘴搖頭,又小聲嘟囔“你,你……下次你出來得戴個麵紗才行……”
“嗯?”蕭兮沒有聽清楚,皺眉偏頭疑惑著。挽風低頭輕咳了聲,連連搖頭“沒,沒什麼。”
“今日才初三,你怎麼就想出來坐診?”挽風眉頭輕挑,麵色微微不虞,“難道和我呆厭煩了?”
“不是,不是。”蕭兮慌忙搖頭,“我隻是,我隻是……咳……年前有個病人,我說讓他過十日左右來,算算也該是今天了。”
挽風內心暗笑,麵上卻無表情點點頭。蕭兮見挽風麵色仍沒有起伏,心中慌亂,又道“你今日去我竹林嗎?”
“竹林?真的?”挽風眼眸一亮,“好啊。”
蕭兮見挽風麵色舒緩,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麵帶淺笑點頭“好,今日結束了便帶你去。”
周圍人聲鼎沸,他們的聲音彼此聽見著,又淹沒在了熱鬨中。一輛黑楠木雕花馬車緩緩駛過街道,李文瞾身襲煙青色長衫,外披一身青藍白色雲紋滾邊裘衣,手執扇子,眸光透著搖晃的窗簾縫往外瞧著,一眼便看見蕭兮在路上緩緩走著,眸子一亮,忙對趕車的疾雨輕聲道“停車。”
“主子。”疾雨掀開門簾,探進頭來,皺眉疑惑“主子,還沒到宅子呢。”
“你先前去將這些東西放了,我下去逛逛。”李文瞾溫潤地笑著道,說出的話卻是不能反駁。疾雨隻好點頭,收緊韁繩,“籲~”。馬蹄“踢噠”“踢噠”慢慢停在了一邊,周圍的人看著慢慢停下的馬車,皆疑惑地盯著不語,慢慢繞著馬車過去。
李文瞾用扇子掀開簾子,路過的人見著其如玉的麵冠,內心欣喜,啊,原來是寧王回來了。各處女子暗暗驚呼,仿佛心臟都要爆炸一樣,啊,寧王回來了!寧王回來了!
李文瞾覺著自己身上膠著的視線,心情略微煩躁,但一想到能與蕭兮見麵,便踩著橫木一躍輕輕跳下了馬車落到地上。
“主子,我先走了。他們都在暗處蹲著,有事……”
“走吧。”李文瞾揮了揮手,便轉身慢慢離去。疾雨看著他走遠的背影,默默搖了搖頭,跳上車歎了口氣甩開馬鞭走了。
李文瞾展開折扇慢慢走著,笑容溫潤如這漫野春光,停下來餘光看了下四周,發現已經沒有蕭兮的身影,心思一轉,便往那妙春堂走去。
挽風和蕭兮剛走進妙春堂,堂前小廝便迎了上來“蕭大夫,您來了。劉老三已經等多時了。”
“嗯。”蕭兮點頭,往裡麵走去。一位身著布衣、頭發微微花白的老漢走上前來,握住蕭兮的手“蕭大夫,你來了,你來了。”
“劉老漢,請坐。”蕭兮扶住劉老三的手,劉老三在桌子對麵坐了下來。“蕭大夫,這幾日我這膝蓋骨又開始疼了,四肢沉重,尤其是在晚上,渾身不自在。”
蕭兮起身動手揉了揉劉老三的膝蓋,又查看其舌苔,薄白而膩,伸手搭其脈,發現脈濡而緩,又思索了會便道“近日空氣濕重,我開一副祛風散寒、除濕通絡的藥方”蕭兮一邊說著一邊提筆寫方“你下次再過些日子來。近些日子過年,你也要吃得清淡點,不然身子會更受不住的。”
劉老三接過蕭兮手中的藥方,眼眸子發亮,連連點頭,“謝謝蕭大夫,謝謝蕭大夫。”又馬上轉過身慢慢去前台拿藥。
這時,一個人披著門外的光芒緩緩進來,蕭兮抬頭看去,眼光閃爍,竟是寧王回來了?
寧王?一旁的挽風瞧著逆光而來,手執扇子的李文瞾,皺眉看向蕭兮,又點點頭,也是,如今正是過年回家走親訪友之時,寧王提前回來也不足為其。遂屈弓行禮道“寧王大人,新年安好。”
李文瞾正滿懷欣喜地提步走進妙春堂,忽而瞟到蕭兮身邊默默站著的唐挽風,腳步一滯,麵色微白,心中沉了會,又綻開笑容放下步子走去。見到挽風對他行禮,手執扇子背在身後,微微點頭淺笑道“新年安好。”
“寧王。”蕭兮微微朝李文瞾點頭。
李文瞾聽之心中鬱結,難道,我連一句“新年安好”也沒有嗎?隻得壓下心中歡喜與交織的鬱氣,笑著道“阿蕭,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蕭兮微點頭,又道“不知寧王前來何事?”
無事難道就不能找你了?李文瞾心中不虞,手摩挲著折扇笑著道“無事,隻是剛回此地,便過來四處瞧瞧,沒想到遇見了你們。”
“既然無事,那我們便走吧。”蕭兮點頭,朝挽風笑道“我的事做完了,我帶你去那地方看看。”
“好啊。”挽風點頭,對李文瞾垂手道“寧王,我們還有要事,先行告辭。”
“……好。”李文瞾眉頭微皺,心中沉重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原來,我在你心中僅僅是“有事之人”和“寧王”嗎?李文瞾眼含苦澀,慢慢跟著他們出去。
“哎!大人!這裡終於有一家醫館開門了!”
“嗯,我們進去。”安渡言背手看了一眼頭頂的“妙春堂”三個黑墨大字,走了進去。正巧碰上出來的挽風和蕭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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