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的時候,秦瀟瀟才從睡夢中醒來。
動一動傷口,覺得沒有昨晚疼了。她手撐著榻坐了起來,打了個嗬欠,隨即看到了放在榻幾上的兩瓶藥。
秦瀟瀟麵露疑惑,將之拿起來看了看,最後發現兩個瓶子都是玉質,瓶底還各有一個禦字。
之後大夫來複查她的傷口的時候,她拿給大夫看了看,大夫說一個是金瘡藥,一個是祛疤膏,都是極其珍貴的藥,應當是宮中所有。
秦瀟瀟拿著兩個瓶子若有所思,之後讓丫鬟將金瘡藥幫她灑在了傷口上,再將剩下的小心翼翼地裝了起來。
能夠將禦賜的藥悄悄送給她的人,恐怕沒有那麼兩個。
她笑了笑,起身穿戴整齊,去找秦夢陽和清商。
兩人早已收拾妥當,坐在清商的屋子中等著秦瀟瀟,見秦瀟瀟背著個包袱還扛著素木槍而來,秦夢陽趕忙走過去幫她接過,關切道“阿姐,我來拿包袱吧。”
秦瀟瀟沒有拒絕,轉而看向走出屋同樣背著個包袱的清商,笑問“你就這些東西嗎?”
清商點頭道“嗯,一些譜子,還有小巧的樂器,其餘的都不要了。”
留下那些,不過是衣服,而且是專門穿在身上討恩客開心地衣物,他厭惡至極。
三人離開五音樓的一瞬間,秦瀟瀟非常明顯地看到了清商臉上那種逃脫牢籠的愉悅,好像終年被烏雲遮蔽的月亮,終於毫無顧忌地將月光灑在了大地。
三人先回了將軍府。
木管家如同往常一樣在庭院中指揮著下人忙碌著,轉頭看見秦瀟瀟他們從角門進來了,頓時老臉一喜,興奮道“小姐,少爺,你們回來了?朱老夫人幫小姐找到夫家了?”
當初朱老太太來帶秦瀟瀟兩姐弟走的時候,明確表示過,秦瀟瀟沒有找到夫家,便不會讓她回來。
所以木管家見秦瀟瀟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個長相極佳的男人,瞬間誤會了,老淚縱橫道“太好了,小姐你終於又……”
“木管家你誤會了,”秦瀟瀟強行打斷他擦眼淚的舉動,“這位是我弟弟的好友,從其他州縣來的,要在府上住一段時間,我和夢陽特地送他來家的,完了我們在外祖母家裡還有事情沒有處理。”
“啊?”木管家看看秦瀟瀟又看看清商,流到一半的眼淚生生憋了回去。“小姐原來還是未找到夫婿啊?唉!”
他搖了搖頭,喃喃道“今早剛剛收到將軍送回來的信,將軍定然是要詢問這件事,恐怕又得失望了。”
秦瀟瀟不以為然,吩咐道“我爹的信一會兒給我,木管家你先讓人給清……”
說到這秦瀟瀟忽然頓住,她轉頭問清商“你本名是什麼?”
清商是他在五音樓的名字,現在出來了,自然能不用就不用了。
清商似乎恍惚了一下。片刻後,他搖了搖頭“在下隻記得本來姓商,全名是什麼已經忘了。”
被拐騙到五音樓之後,負責教習的媽媽會要求藝人將本名忘記,若是沒法忘記,便要挨打。沒有人想要挨打,便隻能將從前的姓名深深埋進腦海中,加上清商當時才六歲,那麼多年過去了,能夠記得姓氏也算不錯的了。
秦瀟瀟點點頭便對木管家繼續吩咐“給商公子安排最好的客房,派人去收拾出來,今後商公子的一應開銷跟夢陽在家時候一樣。”
木管家聞言點點頭,轉身便去吩咐了。
秦瀟瀟迫不及待要帶清商去客院,抓住他的胳膊就往那邊走。
清商被秦瀟瀟抓得有些不自在,跟在秦瀟瀟身後,問“秦小姐,你……你的傷不要走這麼快,當心……”
“放心吧,今早上了藥,一點都不疼。”秦瀟瀟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