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逢?竟然還敢回京城。
好啊,她還沒去找這家夥算賬,就自己送上門了。如果富春會中還有他的人,那麼鑒寶會十有八九是針對蕭洪山的了。
阮桑枝問汪旌“最近春山鏢局可有什麼異常?”
他垂眸想了想,有些無奈“我雖為掌櫃,卻也隻做些修刀備車的活。”
“鏢局有九位鏢頭,一位總鏢頭,其中八位常年在外奔波,駐紮京城的隻有鏢頭莊龍和總鏢頭陳豐。”
“陳豐?”
“嗯。”汪旌想起那個神出鬼沒的家夥,不知道他最近又接了什麼常人乾不了的私活。
“總鏢頭還有個渾名,大家平常都叫他陳阿三。”
陳阿三?阮桑枝心裡一緊,先前在衙門的時候,陳平江說另有安排。後來又見陳阿三跟了一路,便以為他就是來引路的人,如今看來是自己大意了。
不過私活這個詞,她最近好像聽到過。
阮桑枝不太明白“縱容手底下的鏢師私自找活,出了事怎麼辦?”
汪旌眼眸微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是說,會不會得罪什麼人?”
“會首不妨直說。”他抬眼一笑,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雙眸猶如百川彙流的海,讓人忍不住心生信任。
“你應該知道,我是被綁上山莊的吧。”阮桑枝歎了口氣“此前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牽扯到燕逢,也不得不在意。”
“會首是想問,春山鏢局有沒有參與?”
汪旌麵色舒緩,眼神平靜,卻沒直接開口解釋,反而說起彆的來“安秀是個彆扭的家夥,您靠猜是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的,但據我所知,他對您其實很尊敬,或者說……在意?”
“如果有什麼疑惑,不如直接去問他?他會告訴您的。”
阮桑枝不置可否,那樣陰晴不定的瘋子,還是少接觸為妙。
看她猶疑,汪旌也並不奇怪,他目露晦澀,應該是想起了陳年舊事“一夜之間,安秀從將軍府公子淪為街頭乞兒。”
“初見他的時候,額角的傷猙獰可怖,如同籠中困獸,戰戰兢兢,接受不了任何好意,時刻準備著撲上去撕咬接近他的人。”
阮桑枝平日並未打聽這些八卦,隻是郭家和穆家的交情向來不錯,後來穆四嫁了過去,她才多關注了一些,但那位小公子的去向,大家都是諱莫如深。
“郭老爺子一身正氣,郭將軍也是忠厚善良的人,他怎會淪落至此?”
“安秀的身世並不光彩。”汪旌眉頭微皺,他看向阮桑枝的眼睛,像是再次確認她是否有資格知曉另一個人的過往,又像在審視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傷害到那個人。
“他有一半的忽勒血脈。”
“那位姨娘來自那裡?”
汪旌點了點頭,原本還想接著說下去,卻不料門突然被踹開,揚起的塵土讓人視線模糊。
“真是聒噪啊,兩位。”
阮桑枝抬眼看過去,安秀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大步走過來握起她的手腕就往門外拽。
“……”
門內的人來不及阻止,門外的人不敢開口勸說,大家都知道安會首脾氣不太好,瞧著新會首沒什麼大礙,便也沒一個著急忙慌的。
直到兩人消失在視野裡,花鳶才朝屋內探頭。
“掌櫃的,咱真不管嗎?”
她咽了口唾沫“會首那樣柔柔弱弱的女子,不會被安會首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