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後,了望台上的哨兵便無法借助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情況,他們的警戒範圍一下縮短到隻有幾十米,營地裡徹夜燃燒的火把也會乾擾他們的視線。
夜裡兩點多鐘,營門左側九號了望台上的兩名哨兵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他們還要再熬一個小時,到淩晨三點才會有人來換班。
一名哨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引得旁邊的人也跟著打了一個。
“嘖!現在要是有根煙抽該多好。”
一名哨兵嘟囔了一句,同伴立刻來了興趣“唉你聽說了嗎,金老三好像有門路能搞到煙葉。”
“煙葉?真的假的!他擱哪兒陶騰的?”
“我聽他們隊裡人說的,那小子好像是拿煙葉給他們中隊長上貢了,等打完這一仗回到向陽,估計就能升小隊長了。”
“臥槽,這小逼養的有點路子啊,等天亮咱去找找他,看能不能勻咱們點,拿糧食換都行啊!”
“嗬嗬你想啥呢,那家夥摳的,放屁都恨不得往回吸氣,怎麼可能勻給你。”
“說的也是哈,那實在不哼!”
話剛說到一半,哨兵忽然發出一聲悶哼向後倒去,借著朦朧的星光能看到,他咽喉和胸口上各插著一支弩箭。
同伴大驚失色,剛想拿起脖子上的哨子吹響,忽然喉頭一涼,一支弩箭射中了他的咽喉,箭頭卡在頸骨上,並沒有完全穿透。
失去意識前,他垂下頭看了一眼,自己心口還插著兩支弩箭。
“麻痹的,這是怕我死不透啊!”
腦子裡冒出最後一個念頭,之後便一頭栽倒在了望台上。
距離營地不到百米的地方,幾名端著軍用弩的弓弩手從地上爬起來,蹲在他們身後的夏至也站起身,帶著身後的大隊人馬緩緩向高麗人的營地靠近。
大營門口有十幾個高麗人在值守,靠近外麵的地方點著兩個火盆,照亮了方圓三四十米的地方。
兩隊弓弩手上前瞄準那些毫無防備的高麗人,帶隊的小隊長一聲令下,四十把神臂弩一個齊射,當場便把那十來名高麗人射翻在地。
有兩人臨死前發出短促的慘呼,夏至大手一揮,一馬當先帶著隊伍朝營門小跑過去,安靜的夜裡立刻響起一片腳步聲和鱗甲摩擦的細碎聲響。
有幾個人快步跑上前搬開擋在門口的拒馬,方便後麵源源不斷地隊伍衝進營區,有人一腳踹翻了火盆,營門周圍立刻一片黑暗。
營地裡響起幾聲尖利的哨聲,隊伍被隱藏的暗哨發現了,夏至沒搭理這些暗哨,隻管帶著隊伍衝過營門。
一進營區,衝進來的隊伍便散開分成三部分,夏至帶著中間的一支隊伍沿主路繼續前進,另外兩支隊伍朝左右兩側跑去,其間隻要路過兩個營帳之間的小路,便分出一支隊伍沿小路衝進去。
營地裡逐漸響起喊殺聲,不斷有驚醒的高麗戰士衝出帳篷,騷亂迅速在整個營區裡蔓延開。
跟著夏至跑在最前麵的是長槍兵,這些人根本不往帳篷裡衝,隻是路過時隔著帳篷用長槍亂捅幾下,儘量把帳篷弄倒,路上遇到的火盆或者火把都被他們一一踹翻熄滅,他們的任務就是製造混亂,把敵軍引出帳篷。
等他們跑過去,緊跟上來的第二批隊伍就是負責殺敵的刀手,夏至把全軍的鱗甲都調撥給他們穿,而且還要求他們不要與敵人纏鬥,能殺就殺,不能殺就放棄,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緊緊跟著長槍兵。
崔東瑉驚醒後,馬上跑出帳篷招呼自己的親衛集合,此時夏至還沒殺到中軍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