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議事廳,完顏濟民神色凝重,聽著同州府衙一眾文官武將的議論,
在朝廷軍事命令沒有到達之前,整個北境他的地位最高,他有權利,也有責任做出及時正確的軍事判斷。
後堂,江楠安靜地坐著,茶水涼了都沒有喝上一口,他在仔細聽著前堂眾人的議論紛紛,
他對這種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直觀的印象還停留在前世觀看的那些古裝電視劇,電影上,
尤其是曆史書上草原雄鷹鐵木真的黃金家族,大蒙古帝國征服世界的壯舉,
所到之處破城,殺戮,滅族,屠城。
若是攻打一座城池,先是投石車一通亂砸,削弱城牆上敵人的防守力量,
接著數以萬計的士兵,在將軍們的號令下,不畏生死,如同蟻群一般衝向敵方高大的城池。
搭雲梯往城牆上爬,抬巨木往城門上撞擊,
城牆上萬箭齊發,伴隨著扔下來滾木,石頭,火油罐子,
然後就是一副活生生的人間煉獄,屍骸遍野,雙方各自死傷慘重。
想到這裡,江楠就頭皮發麻,
長這麼大,他都沒見過什麼血肉模糊,殘肢斷臂,穿越過來以後,雖然經曆過多次危險,也算是一直安穩過活。
他不明白賀遂純玉她老爹,自己這個便宜老丈人,
為何要在和平了這麼多年之後,再次發動一場大戰。
他雖然對大康皇朝也沒有太多故土之情,可是自己如今生活在這裡,事業家庭也在這裡,
他還是希望大康皇朝能夠一如既往的安寧祥和,沒有戰亂,自己也能悶聲發大財。
就在江楠胡思亂想之時,虎狼關的軍報,到了齊王府。
丁力接了軍報,呈給完顏濟民,
完顏濟民仔細看過後,猛然站起身,把軍報又遞還給丁力,
“念。”
丁力再次接過軍報,給在場的同州府一眾官員大聲念出來。
念完之後,眾人都是麵麵相覷,一時竟然無人做聲。
就連江楠這個軍事白丁,也聽出了其中的深意,
這場戰爭顯然不是遊牧民族常見的打草穀,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入侵,
狼胡蠻人要把大康,分疆裂土。
齊王殿下這運氣也夠衰的,江楠暗自搖頭,轉念一想,自己不也一樣是個倒黴蛋。
議事會議結束以後,齊王的手諭快馬傳遍北境六州,所有州縣衙門,也傳回了虎狼關,
他以親王身份,正式啟動北境戰時總動員,所有州縣戒嚴,宵禁,生活物資軍事管控,
尤其是城內的糧食,無論公私,通通被官府掌控,不得私自售賣。
各地駐軍典齊兵馬,器械,糧草,全力備戰。
隆冬時節,軍需物資本就匱乏,這下子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更是大受影響,
不過,戰爭陰雲籠罩之下,沒有人敢有怨言。
江楠對於戰爭的軍事理論完全不懂,他也無權乾涉,會後他隻能跟完顏濟民匆匆告辭。
出了齊王府,江楠坐上馬車,一刻不停趕往葛萍兒莊園,於公於私,他都要為戰爭貢獻一份力量,
同時,戰爭也是一次大生意,蘊含著巨大的紅利,若是能從中牟利,那也是極好的。
同州城的大街小巷已經開始有巡城司官差頻繁巡視,遇到可疑人員都要詳加盤查一番,
江楠的馬車,和身後跟著的燕秀秀,杜豐收七騎,懸掛著齊王府號旗,一路上自然暢通無阻,
與他們有著同等待遇的還有兩人,正是郭若水和張子棟,
兩人同乘一輛馬車,帶著一隊護衛,也正在趕往葛萍兒的莊園,
於是,兩隊人馬就這樣在葛萍兒莊園大門外,不期而遇,
郭若水和張子棟一行車馬,擋住了江楠的去路。
“江楠,怎麼哪都有你?難不成你是專門生來惡心本少爺的?”
張子棟因為江楠丟了軍職,自己花費巨資收買的終點書局同州分號,也因為江楠的競爭經營不善,
虧損倒是小事,堂堂勇國公親孫,京都有名的大少,丟不起這個人。
“少帥說笑了,這世界很美好,少帥還是要看開點,莫要鑽了牛角尖。”
江楠笑眯眯得拱手施禮,並不為張子棟的惡言惡語所累。
“江掌櫃好涵養,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