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時節,天黑的很早,
正房裡,江楠和夏婉清對飲不過半個時辰,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幾根紅油蠟燭點燃,照得偌大的正房亮堂堂,
火爐裡通紅的火炭,把屋子裡的氣氛都燒的溫熱了幾分。
夏婉清已經脫下厚實的暖袍,南慶雲錦做成的冬衣十分得體,還是把夏婉清嬌媚的身子勾勒的曲線畢露,女人味十足,
夏婉清青蔥玉指捏著酒杯,六分醉意上了頭,俏臉紅潤,一雙眸子直勾勾得看著江楠。
“江楠代齊王殿下多謝大小姐慷慨解囊,這二千兩又可以為軍中兒郎們添置不少禦寒衣物,買的許多果腹口糧。”
江楠把夏婉清交給他的二千兩銀票仔細收好,舉起酒杯敬夏婉清。
“江楠,你我夫妻一場,為何非得如此生分?”
夏婉清白了江楠一眼,嗔怪著並不與江楠碰杯,夏家大小姐難得做出這麼一副小女兒狀。
江楠自顧自飲下杯中酒,他又不是榆木腦袋,自然看出了夏婉清今日的意圖。
兩個人已經漸行漸遠,照此下去,恐怕不等約定的時間到來,一紙和離書就會先到。
自從蕊姬過世之後,江楠這段時日就連葛萍兒哪裡都沒有去親近一回,
他雖然輕視男女之情,這次還是對蕊姬的死耿耿於懷,無法放下。
若是他當初再大膽一些,不那麼固執,
放下所謂的前世世俗,要了蕊姬,成就了兩人夫妻之實,
興許他就會對蕊姬更加儘心儘責,興許蕊姬就不會帶著無儘遺憾離開人世。
這也是他無論如何,冒著和陸家決裂的風險,非殺陸之浩的原因。
江楠心中有愧,心中有憾。
今夜,夏婉清之意很明顯,她在試圖修複兩人之間的關係,
夏家大小姐難得放下身段,以姿色誘之。
“大小姐尊貴,江楠一介布衣,自當敬而遠之。”
江楠淡淡一笑,給自己斟滿酒杯,再次飲下,
他對夏婉清當真沒有絲毫感情。
“江楠,人生之事,世事難料。
我也沒想到你我原本兩個世界的人,會成就如此一段孽緣。
兜兜轉轉,看一遍人世繁華,原來最好的,一直就在身邊。”
夏婉清也飲下自己的酒,喃喃自語一般,算是把自己的心事說給了江楠聽。
“大小姐莫要著急,一時迷了眼睛,錯認了良配。
江某不才,也隻是一個渾人,酒色財氣樣樣占齊,
就是女人也是召之即來,配不上大小姐冰清玉潔。
莫要在門外候著,進來吧。”
江楠說完,對著門口喊道。
每晚的這個時候,代青蓮都會準時過來給江楠添續木炭,整理床鋪,
江楠已經看到門外,代青蓮若隱若現的身影。
聽到江楠召喚,代青蓮推開房門走進來,
手裡提著木炭籃子,對著江楠躬身,
“老爺,該添續炭火了。”
接著又對著夏婉清盈盈一拜,
“夫人,今夜可是要留宿?妾身好去為夫人準備一番。”
代青蓮臉帶笑意,很是儘職儘責得問出這一句話。
夏婉清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
留宿?
無論她如何開口,如何回答,都是難堪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