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冬夜又黑又冷,
陸可兒顧不得秀眉都被冷風吹的結了寒霜,馬不停蹄趕往山陽縣城。
她夜探江家並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江家留守的幾人,包括那個剛剛告假歸來的廚娘,都是普通人。
可是,她經過和自家叔父,以及郭若水,張子棟的交談,
還是認定江楠此人嫌疑最大。
陸可兒是個脾氣火爆的習武之人,心裡有了猜疑,一刻也不想耽擱,連夜騎馬就往山陽縣趕。
她已經打定主意,若是碰到狼胡人,她也能上陣殺敵,
等到殺退了狼胡人,拿了江楠就走,找個地方,好生逼問一番。
她知道江楠隻是一個普通人,以她的手段,折磨得江楠口吐真言,自然不成問題,
若自己哥哥之死,真是江楠所為,直接一劍削掉首級,
帶回京都,祭拜於哥哥靈前。
至於齊王殿下那裡,她沒有顧及那麼多,
反正,一命抵一命,天理公道理應如此。
……
山陽縣城,
胡不歸護在江楠身邊,已經和紮哈依戰在一起。
燕秀秀本領再大,也抵不過一千狼胡精銳,隻能左衝右突,
自保之餘,順勢殺人。
江楠的雙眼都殺紅了,
一個個無辜的女子,就在他眼前,
被這幫追上來的狼胡人無情砍殺,毫無還手之力。
他救得了一人,救不得百人千人。
“快,快走,快走啊,再快些。”
江楠嘶喊著,揮刀砍向一個狼胡人,
這個狼胡人的彎刀,砍在一個女子身上,
彎刀被卡住,一時沒有拔出來。
女子哀嚎著死去,殺他的狼胡人腦袋也掉了。
江楠親眼目睹了一次次殺戮,他隻恨自己為何如此弱小無能。
“啊……”
江楠呐喊著,不顧一切再次殺向這幫毫無人性的狼胡蠻人。
紮哈依已經看出來江楠正是這些人的帶頭人。
一陣喊叫之後,上來幾個狼胡人纏住了胡不歸,
紮哈依獰笑著向江楠走過去,手裡的彎刀不停劃過,
擋路的女子一個一個倒下。
不過片刻,紮哈依就和江楠相對而立,不過十步之距。
江楠看了看深陷重圍的燕秀秀和胡不歸,尤其是胡不歸已經傷痕累累,渾身浴血。
“來吧,你這蠻人,老子送你下地獄。”
江楠雙手緊了緊手裡的大刀,吐出一口血沫,死死盯著黑熊一般壯實魁梧的紮哈依,
紮哈依手裡的彎刀低垂,刀尖上的鮮血一滴一滴落下,
狹長的雙眼透著殘忍的目光,嘴角微挑,
一步一步向江楠走去。
當……
一聲脆響,
雙刀相撞,江楠接住了紮哈依這一刀。
退後整整五步,江楠方才站穩,
手裡的刀還是被他死死握住,隻是虎口被震裂,熱血流出。
“這一刀,我隻是試試你的本事。
這一刀,我要你的命。”
紮哈依獰笑著,踏著大步再次逼近江楠。
“來啊,大狗熊,爺爺要剁下你的熊掌,砍掉你的熊腦,
挖出你的熊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江楠把手上的熱血在衣服上擦乾淨,免得握著刀打滑,
真正麵對大戰,他反倒一點也不害怕死亡了。
大喝一聲,向著紮哈依衝去。
當……
江楠的身子倒飛出去足有一丈遠,大刀更是脫手飛出數丈。
“咳咳……”
江楠吐出一口鮮血,雙手支撐著身體站起來,
這才是紮哈依的實力。
“康人,你的嘴巴比武功厲害多了。
我要砍下你的頭,用你的頭做夜壺。”
紮哈依往江楠麵前走去,手裡的彎刀高高舉起。
“大哥……”
胡不歸大喊著,舍了對手就往江楠這裡靠攏,
全然不顧背上被狼胡人又砍了一刀。
“公子……”
燕秀秀還沒動,數百支弓箭對著他齊齊射出。
“不歸,秀秀哥,彆管我,保命要緊。”
江楠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