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聽出程浩風話裡帶鉤兒,她凝神想了想才開言。
“當然。有的人買賣東西看錢,有的人買賣東西看人,有的人買賣東西看緣。”
她軟聲媚語地答著,桃花眸子嬌滴滴在卓無傲臉上勾掃一圈。她能看出這四人當中就這小子最好糊弄,有意地撩撥他。
卓無傲從程浩風他們的談話中早就判斷出這村姑有可能是蛇妖,他可不敢招惹她,低下頭猛喝茶。
“姑娘的話真是說得妙,敢問姑娘芳名?再請姑娘細說這看錢、看人、看緣的買賣到底有何不同,我們也好成交樁生意。”程浩風這話接得輕佻,隨便問女子名字已經不妥,隨後的話更有調戲意味。
那疑似蛇妖的村姑也不惱他,她見卓無傲不敢應承她,就將目光全盯在程浩風身上。
她細細打量程浩風一番後,眼睛亮了亮,朝他軟軟遞送秋波,“我一個鄉野丫頭有什麼‘芳名’?三公子叫我‘阿瑣’就行了。”
“阿瑣?女子之名斷不會用‘栓鎖’的‘鎖’字,你這‘阿瑣’可是取自‘玉珂聲瑣瑣,錦帳夢悠悠’的‘瑣’字?”程浩風隨口『吟』誦,含笑問她。
“三公子真是才氣過人,隻是我哪懂得這許多?三公子說是哪個字也就是哪個字吧。”
程浩風朗笑幾聲,滿麵春風接話道“瑣者,玉之聲也。阿瑣姑娘聲音清脆悅耳,真是珠玉之聲。來,阿瑣姑娘請坐,請詳細說說那買賣的事兒。”
他挪過一把竹椅在自己身旁,示意阿瑣挨著他坐。
胡仙仙低著頭,斜瞟兩人言行。秦沐風略顯擔憂地望她一眼,好似是怕胡仙仙吃醋壞了事兒。
胡仙仙向秦沐風挑挑眉,以眼神兒答複他,她可不是隻會妒火中燒不明事理的人。
胡仙仙不是向秦沐風故意那麼表示,她真沒生多少嫉妒心。她甚至有點兒可憐那個阿瑣,是真有點兒可憐她。
程浩風與阿瑣說話時那欲擒故縱的手段,看似文雅實則暗含挑逗的話語,定是真讓阿瑣以為自己誘他上鉤了。然而,曖昧調情不過是套話陷阱,其實一切儘在他掌握之中。
胡仙仙想起與列禦風推測程浩風對應貪狼星的事,心下又有些隱憂。
她突然想著,程浩風若是有意想引?誘誰,利用誰,隻怕沒幾個人能逃出他掌?控。也難怪淩若風對他癡心難改,真不知他當年是怎麼哄騙淩若風為他做這做那的。
胡仙仙在胡思『亂』想,阿瑣在溫聲軟語地對程浩風說著買賣的“看錢、看人、看緣”。
“三公子你知道這世間常見買賣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看錢’買賣,我就不多說了。這‘看人’的買賣呢,就是賣方看著買方就喜歡,願意白送東西。比如……”
阿瑣頓了一頓,嬌羞掩麵而笑“比如那青樓裡的花魁,要是有俊秀少年郎讓花魁看上了,花魁也是可以不貪錢財,倒貼身子伺候的。”
程浩風將茶端到阿瑣唇邊,體貼入微而言“阿瑣姑娘這比方打得有趣,來,先潤潤嗓子再接著說。”
“謝謝三公子。三公子彆‘姑娘’長,‘姑娘’短的稱呼我,就喚我‘阿瑣’。”她接過茶,喜不自勝地將茶一飲而儘。
“既然阿瑣不拘這些俗禮,我也就不怕唐突佳人了。阿瑣,你也無需稱我‘公子’,就喚我三郎如何?”
“好,三郎……”
阿瑣嗲聲嗲氣地喚了一聲,胡仙仙渾身冒起雞皮疙瘩,她忙搓搓手臂讓雞皮疙瘩消下去。
可是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沒消完,又冒出更多來。因為,她看到阿瑣右手指食輕撫程浩風手背。
胡仙仙磨磨牙,俯身低頭假裝沒看見。一低頭就慶幸低了頭,她低頭之時正瞅見阿瑣纖足撩向程浩風胯間!
是可忍?孰不可忍?胡仙仙輕彈茶杯,茶杯猛然飛起打在阿瑣腳上。
阿瑣的腳疼得一抖,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胡仙仙『揉』著眼睛大聲道歉,“我有些犯困,打起瞌睡來碰掉茶杯了。阿瑣姑娘,沒傷著吧?”
茶杯從桌子上碰掉也隻會直接摔落在地,哪會從桌子右邊飛到左邊人的腳上?阿瑣深深看胡仙仙一眼,斷定她是故意的。
胡仙仙斜瞄阿瑣兩眼,嘴巴朝上吹氣兒,吹得額前幾根劉海兒碎發直飄。
“阿瑣,你怎麼隻顧和我三哥說話,不理我們?”胡仙仙似笑非笑地埋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