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風和胡仙仙都側耳細聽,那淺唱低『吟』之聲清婉動聽,柔媚中又帶著絲絲憂怨。
胡仙仙都聽得有些『蕩』漾了,也難怪以前那些男子會被她勾引。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
胡仙仙側身瞄了瞄程浩風,他已經下床,倚在床邊聽得蠻陶醉的樣子。
見這情形,她心頭無名火起。好啊,阿瑣你還真敢來!唱什麼不好,偏唱這詞兒?
據說這是李煜描寫他和小姨子偷?情幽會的場景,阿瑣你也倒懂得應景兒。更可氣的是,原詞用的似乎是“教君恣意憐”,阿瑣唱的是“教郎恣意憐”,真是風雅大減、放浪大增。
胡仙仙氣得扯著嗓子大喊“阿瑣,彆急啊,你的三郎就來憐你了!”
喊完之後,她就豎眉瞪眼地看著程浩風。他懶懶抬了抬眼皮,拖聲懶氣沒睡醒似的說“我累了,你出聲兒招惹她,可得你自己應付。”
咦?是真怕自己吃醋?胡仙仙聽他這樣說,有些犯『迷』糊了。
阿瑣在窗外沒聽著什麼動靜,就問“三郎,今夜月『色』極美,可否陪我賞月?”
程浩風不搭腔,胡仙仙拿眼『色』指使他快答話,他抬眼望房梁假裝沒懂她的意思。
好吧,這是因為她吃醋擠兌他在跟她賭氣了。胡仙仙哼哼唧唧擠出一句話“你哼哼……你理理她呀……再不理,她得走了。”
程浩風站直了身體,朗聲開口“暑天雖是炎熱,可更深『露』重惹濕氣傷身啊。阿瑣,且進屋清談度此良宵。”
“這……恐有不便……”
“有何不便?我與七弟都起身穿好衣服了,我們衣衫周正,旁人不會說閒話的。”
程浩風開了門,到門口迎進阿瑣。阿瑣進門後,胡仙仙才看清她換了一身肉粉?『色』?的薄紗裙,比之白天樸素衣裝時更增了幾分美豔。
“穿得這麼妖妖調調,擺明了是想出來勾引人啊。”胡仙仙自己都能聞見這話裡的酸味兒加火?『藥』味兒了。
阿瑣有些怕胡仙仙的樣子,嬌嬌怯怯往程浩風身邊靠攏。
程浩風退開一步,搬把椅子過來,“阿瑣請坐,我七弟不太會說話,他本意是誇你風姿嬿婉,讓人不得不心生愛慕。你彆介意,他這人其實沒啥壞心眼兒。”
胡仙仙氣兒順了很多,不是因為程浩風誇她沒有壞心眼兒,是因為他讓阿瑣坐下後沒有挨著阿瑣坐,而是在胡仙仙身邊坐下。
阿瑣臉『色』有些不悅,她特意來找程浩風,這“七弟”坐在他們兩個中間算怎麼回事?
“三郎,我還是回房去吧,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傷風化。”
“‘寡女’這話說對了,‘孤男’這詞兒不對喔,在你眼裡我不是男人?”胡仙仙有些蠻橫地攔住阿瑣,欺身『逼』問。
阿瑣求救的目光看向程浩風,隻盼他能憐香惜玉。誰知他說“看我也無用,你難道不想與我七弟試試?”
阿瑣嗔怨地橫他一眼,“我是敬慕三郎人品才氣,一心想與三郎共度餘生,三郎說話怎麼如此輕薄?”
胡仙仙偷笑,丟個眼神兒擠兌程浩風,惹人家嫌你輕薄了吧?
程浩風沒理會她,很認真、很無奈地阿瑣說“七弟言語莽撞,可真是個熱心實誠的人,他定不會虧待你。阿瑣,我思量許久,還是七弟更值得你托付終身。”
“你……”阿瑣霍然站起身,真是有些激憤地泛起淚花了,“你怎麼能將我推來讓去?”
胡仙仙緩緩貓腰站起,做著怪相說“是呢?你當阿瑣是什麼?她一心想當我嫂子,你怎麼把她送給我呢?”
“你不是喜歡她嗎?兄友弟恭,『性』命都可以托付的手足兄弟,一個女人又算得什麼?”程浩風回答得振振有詞。
阿瑣的眼睛都氣紅了,恨恨說道“三郎,我還以為世上真有溫潤如玉,用情專一的男子,沒想到你比那些『色』?狼更加不堪!你們當我是可以隨便玩弄的女子?”
阿瑣的氣勢淩厲起來,妖氣也開始外『露』。胡仙仙和程浩風故做驚恐地倒退幾步,而後交換眼神、議定後計。
程浩風惆悵低歎“阿瑣,你彆如此怨恨……唉,我確實不如七弟啊,我給不了你幸福……”
阿瑣聽他如此說,氣勢收斂,狐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