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天寒雪落,程浩風與胡仙仙緊緊相擁,身體貼得都能感受對方心跳的律動。
經許多曲折,兩人距相知相守又近一步,唇舌交纏中傳遞著彼此的喜悅激?動。
許久,胡仙仙從甜蜜的眩暈中清醒,環著程浩風的腰輕言細語“我們再去賞雪?”
“賞雪?不如賞雪膚花貌……”
胡仙仙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淺笑道“你彆自討苦吃,我是這寒冬,可不是暖春。”
“嗬,你忘了受傷後剛蘇醒的那幾天?要命的纏磨人……真是沒良心的姑娘,體健心清了,就要把我踢開。”
想想那幾天的事,胡仙仙的臉都紅透了。他們雖未越雷池,卻是整日黏在一起,比之新婚夫『婦』還膩歪。
見她羞窘不語,程浩風笑著攬過她的肩,帶她飛到逸鶴軒的屋頂上看雪。
漫天飛雪如一個個小精靈在空中跳舞,胡仙仙依偎在程浩風懷裡,笑容溫婉甜美。
回想往事,恍然如夢,那麼遙不可及的他,此刻離得這麼近。他溫暖寬闊的懷抱真已屬於自己,原來他也會逗人開心,原來他也會開小玩笑,原來也有小脾氣……
清晨,血無仇早起練功,見對麵房頂上似有兩個雪人兒,驚疑的縱身掠過屋簷,警惕靠近。
忽然雪堆微動,雪粒紛落,兩個人並肩立在他麵前。
血無仇微張了張嘴,想問又忘了該問什麼。
“這幾個院落隻有逸鶴軒高些,適宜賞雪。昨夜雪景太美,也就樂而忘返。”怕程浩風責怪徒弟,胡仙仙搶先開口。
血無仇這才回過神,稽首道“師父、七師叔,早,我去練功了。”
接下來兩日,程浩風、胡仙仙都過得閒適愉悅。到了除夕那天上午,見各處都在貼春聯,杭無一說仙緣圃門口也該貼上,準備上街去買。
“不必買,我讓人刻了楹聯,一會兒後就該送到。”程浩風指了指外麵的月洞門兩邊說。
片刻後,秦沐風帶人送來刻好的楹聯,順便辭行。杭無一熱情挽留他,程浩風和胡仙仙卻是讓他快走。
“三師伯、阿姑,你們怎麼攆客人呢?”
“不該攆?難道你不讓六師伯趕回去和杜師叔團圓?”胡仙仙笑謔道。
“哦……對喲,阿姑和血師兄都已康複,六師伯是該回去陪杜師叔過年。”見杭無一憨憨笑著,胡仙仙忙讓她把給杜婉芷備的禮物都拿給秦沐風帶上。
即將分彆,互道珍重,秦沐風轉身飛入雲端。
看著他的背影,胡仙仙喃喃說“要是他們不用守在海底聖境,能和我們常常相聚就好了。”
“聚散無常,還是不要太貪心,隻要他們都平安就好。”
胡仙仙握緊程浩風的手,重重點了點頭。她能與他在一起都經了那麼多艱難險阻,還奢望與朋友們都常聚,確實有些貪心。
兩人攜手到門口,看那已掛好的楹聯,隻見上麵寫著
禍不單行禍不行
福無雙至福雙至
胡仙仙笑向程浩風說“這是你讓人寫的?這是常說的吉利話兒呀,太俗了點兒吧?”
“隻要意思好就好,俗一點無所謂。”
聽了他的解釋,胡仙仙會心微笑。因為有牽掛,因為怕失去,也就不求什麼標新立異、清新雋永、纖巧柔美之類了,隻要最簡單直接的祝福。
布置好了之後,這青瓦粉牆的小院兒顯得格外喜慶溫馨。
程浩風又帶她到院後選摘鮮花,這“仙緣圃”名之為“圃”就是因有一大片花圃在其中,圃旁還有暖棚,暖棚中是難以越冬的奇花異草。
“摘這許多花兒做什麼?”
“當然是送禮,我們回去吃年夜飯,得帶些禮物。”
程浩風見她還在發愣,拽著她往外走去,向血無仇交待幾句後,就攜著她飛掠入空中。
“我們是要回陵州過年?咦……忘了帶上無一……”
“不用帶她,明早我們就要趕回來。再者,無一和無仇似乎在鬨彆扭,我們不在,看他們該怎麼過年。”
胡仙仙忍俊不禁,他如今是越來越會為他人著想。杭無一和血無仇始終刻意保持距離,不是必須要說的話就絕不搭理對方,他想給他們製造相處機會,就是不知道兩個小輩兒會不會讓他白費苦心?
他們回到胡家小院時,胡大倉和胡嬸都驚喜萬分。他們張羅著把小院妝點得花團錦簇,好似到了春花爛漫之時。
晚上的年夜飯吃得熱鬨又愉快,胡家已有好多年沒這麼高興的過年了,胡嬸笑著笑著又歎氣“要是發發也能回家過年,那就更好了……”
“娘,明年我一定把哥押回來過年。”胡仙仙摟著胡嬸的肩,在她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