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屯的問題,周知事和周嬸都皺眉不語,胡仙仙很認真地想了想,隨後也隻能無奈搖搖頭。
“胡元君也說不清這些恩怨誰是誰非?”周屯失望地問。
“說清了,我也就不會還在紅塵中輾轉沉浮了。麵對很多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能把握的隻有自己心態。”
胡仙仙朝周屯揚了揚那猴子笑道“謝謝你帶回的禮物,你是個心態很好的人,不論遇到什麼,都最終會遇難成祥、化險為夷。”
說完話,胡仙仙就告辭,送她到門口,周屯又問“我心態真的好?我心裡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有時候還覺得很煩悶,那些成天都笑嗬嗬的人才算心態好吧?”
“順應本心才是最好的心態,有疑慮、有憂愁才表明你正常。你最好的一點是,不以外界影響判斷事情,有真正發自內心的憐憫、感恩、友誼等等善意又積極的心態。這一點,我且自愧弗如。”
聽胡仙仙這般真誠誇自己,周屯眉頭終於舒展”照你說起來,我還真算心態好。我就是安分當個平常人,雖然很多事,我都改變不了的,但我絕不做那些落井下石的事兒,堂堂正正走自己的路就行了。”
這番話說得胡仙仙朝他豎豎大拇指,是在讚許他,心底裡也是在羨慕他。“堂堂正正走自己的路就行了”,這多簡單明快的人生,可胡仙仙的人生太多乾擾了,如今都已經快失控。
拿著椰殼兒雕的小猴子,胡仙仙學著咧嘴笑的猴子那麼笑了笑,心情好了很多,就去找杭無一聊聊,再交待她好好用功。
杭無一說自己很用功了,胡仙仙不信,說等辦完事回來,得考考她。
“阿姑,你還要去辦事啊?你不在的時候,茶兒打著太皇太後的旗號,今天送這樣明天送那樣的在三師伯麵前獻殷勤……”
“她願意怎樣就怎樣唄,程浩風功力那麼高難道還怕她?”
杭無一撅嘴跺腳說道“那不是三師伯怕不怕她的問題,是我擔心她會成你的情敵……”
“情敵?她還不配當我的情敵。”胡仙仙傲然冷笑。
“她似乎是不配……難道四師伯才算你的情敵?”
胡仙仙聽得好氣又好笑,彈了她一個腦瓜嘣兒才答道“一天到晚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我的情敵隻有我自己!”
杭無一『揉』『揉』彈疼的腦門兒,想再問問為什麼自己會是自己的情敵,卻見胡仙仙已淩空而起。
胡仙仙在空中朝徒弟笑笑,入雲飛遠。她知道自己會是自己的情敵,而且就是這個“自己”,不是白回風等等的前世。
很快飛到兄長的將軍府外,在院門角落身下地,再走到正門口求見。
守門衛兵曾在平叛時見過她,是以她還未開口,就先開門請她入內了。
一路行到正堂,早有腿快的衛兵傳話給胡勇剛了,胡勇剛今天正巧在家中歇息,笑著奔出來迎接。
胡仙仙見這府中衛兵都是隨同胡勇剛歸家省親的,對自己很熱情;而那些小廝和仆『婦』應該是隨葛淑美嫁過來的,對自己就有些冷淡。一個家中就夫『婦』倆,居然都還分兩派,胡仙仙勉強地朝兄長笑笑。
胡勇剛在營中的時候多,在家中的時候少,而那些小廝仆『婦』對他還是很恭敬的,所以他根本沒覺出家中下人不和。
到得廳中,兄妹倆聊起平叛時如何如何,胡勇剛聊得興致勃勃,胡仙仙卻心不在焉。
很久之後,葛淑美『揉』著惺忪睡眼緩緩從內堂走出來“喲,我們家的天妃娘娘來了呀……誒,你們怎麼也不叫醒我?”
她訓著跟在身邊的小丫鬟,眼角餘光卻瞅著胡勇剛。
“嫂嫂好。我倉促登門拜訪,沒有準備禮物,還請見諒。”胡仙仙問候著。
“你是沒出嫁的姑娘,哥哥的家就是自己的家,說什麼禮物不禮物的見外話?”葛淑美親熱地拉著胡仙仙胳膊,在她耳邊小聲說,“你哥哥昨天下午回來的,我們昨晚……睡得遲了些,我今天才午睡補覺。”
見葛淑美臉頰泛紅,目光嬌羞瞥向胡勇剛,胡仙仙明白這“睡得遲了些”是什麼意思,也抿唇輕笑。
“哥哥,我想和嫂嫂談些閨中私話,能去內堂坐坐嗎?”胡仙仙見胡勇剛坐在那裡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倒正找著借口避開他了。
“好,你們談,你們談,我看你也不樂意聽我說那些打打殺殺的事。”胡勇剛揮手朝內堂指了指。
這內堂和正堂斜對著,中間隔了個小花園,是胡勇剛夫『婦』的起居之所,內堂隔壁就是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