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符轉瞬即到,快馬入京得至少兩天一夜,所以他們不著急等兵部各種調令下達,也不著急等雷狂等上司做具體布屬,先期待程浩風的回音,盼著他會出些奇謀妙計。
可半個時辰後,胡仙仙收到程浩風傳來的靈符,隻八個字此戰易勝,得勝莫驕
樊鼎瑤、鄭天霸、陸來尊和麥塔哈麵麵相覷,最後陸來尊疑『惑』問道“國師的意思是他知曉天機,測算出我們會打勝仗?”
其他人搖搖頭,胡仙仙笑了笑說“不管什麼天機,我們還是做好該做的準備,等著上司的決策為好。”
在他們備戰的同時,程浩風邀苦曇前往京城一敘。
苦曇不肯去,可甘如桃尋到了他,天天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他實在煩不勝煩,為了躲開甘如桃,硬著頭皮去了京城。
到了京城後,程浩風也沒和他說什麼要緊的事,約他喝茶聊天和下棋,還讓霍圖、曹備道來相陪,血無仇隨侍一旁。
他們天天和苦曇閒耍,令苦曇極度不自在,嚷著要走。
“大師嫌我們茶酒相陪太清淡?那我們耍些綺靡豔事如何?我有兩個婢女,雖是姿『色』平常,倒也會唱幾支小曲。無仇,讓茶兒、酒兒來陪大師。”程浩風笑容輕佻,語氣浮浪。
苦曇急忙攔住血無仇,慍怒問程浩風“你故意留我在這裡有目的吧?是不是讓我無法分身去保護末神?”
話說破了,程浩風也就坦白說了“是!他們自有他們的因果,大師何必乾涉?”
“我不會再乾涉你們的事,可末神不能死!至少……目前不能死!”苦曇有句話在嘴裡打了個轉兒,要說又最終沒說出來。
霍圖與苦曇算舊交,因苦曇有時行為怪異瘋癲,曾被人誣賴是『亂』殺、人的瘋子,霍圖巧遇給他伸冤,也因此苦曇收了霍飛當記名弟子。
見苦曇和程浩風爭執,他好言勸說,曹備道也跟著相勸。
苦曇急得抓耳撓腮,指著程浩風說“很多事情你們不懂,我不和你們多說,他心裡是明明白白的,他還那麼做……唉,我該怎麼辦呢?”
程浩風淺淺笑著,顯得比得道高僧苦曇更溫厚平和“大師所說的該是紮措死期未到吧?既是他命不該絕,不論你保護他與否,他都不會死的。大師且安心品茶、對弈,無需焦躁。”
閒雲觀中雪後初晴,豔麗霞光映著白雪皚皚美不勝收;室內紅泥小爐中茶湯沸滾,熱氣氤氳如幻;左手端杯清茶,右手撚夾棋子,儘得閒適雅趣。
苦曇低歎兩聲,定下心神。
可到底是心中有事,不一會兒後,苦曇又坐立不安,“老衲不喜歡這等玩樂之事……”
“是認為這些事玩物喪誌?大師可知這棋局包羅萬象?”程浩風食指、中指夾顆黑棋輕敲棋盤,“大師,你的棋縱橫棋盤東西兩方,可卻是無眼孤龍,再不接回去,會全被剿殺。”
經他提醒,苦曇注意看棋盤,才見他的白子表麵看起來圍得很寬,可實際上隻有兩個角是獨立成活,那一長串孤子隻有一個眼,如果被斷開了就沒有再成眼位存活的位置了。
看來看去難找退路,苦曇恍惚間置身在大戰之後屍橫遍野的荒野,身心都經受著血與火的磨煉……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竟入了幻境,他不由冷汗涔涔而下,想不到一盤棋會令心如止水的他『亂』了心。
“多謝提醒。”苦曇擦去額頭冷汗,撚子粘上斷點,接回孤龍。
程浩風擺手輕笑,又在兩人還沒展開爭奪的位置落子。
苦曇沒有跟著往那處落子,繼續連接棋子,保證已得地盤穩固,沉聲說“下棋終究隻是玩樂的遊戲,改不了天命。”
”一個故事看了千百遍,哪怕明知結局依然不好,還是忍不住想看,想尋找改變結局的方法。結局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認命的豪情。”程浩風神『色』嚴肅了些。
苦曇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看,又盯著棋盤看了看,似是在思考該怎麼走下一步棋,也似是在回味程浩風所說的話。
許久後,苦曇長歎一聲,愁眉苦臉再看看棋盤,橫看豎看皆沒有勝算,低聲說“我認輸。”
“認輸?你認輸了,我便會高興?”程浩風的眸中閃出戾氣。
苦曇一愣,霍圖和曹備道都錯愕不已,不知道程浩風為什麼突然變了臉『色』。
冷風驟起,程浩風開窗催禦靈氣抓來一個雪團,沒有靈氣修為的霍圖在乍寒之下縮起身體瑟瑟發抖。
靈氣光波浮動,雪團散開,程浩風左手掐訣,將無數雪粒兒化為無數柄薄刃小劍。
透明光亮的小劍縈繞著淡淡墨『色』,飛出窗外,齊刺向天空!
天空中隻有雲霧,雪化的劍也消解為雲霧,待得寒風吹送,又將化為雪花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