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出征將士卻是熱血沸騰,風中旌旗飄展,手中刀槍閃寒光,馳騁沙場豪情壯。
到拜將台下的士兵隻是選了一千多名精銳,隻來展示威武之風,真要十萬大軍在此處也排列不下。
胡勇剛跨上馬,率軍遠去,而在這之前兩個時辰,集結於京郊和廊州營的大隊人馬已先奔赴邛州。
因不願惹來太多是非爭議,胡仙仙沒有前來出麵送哥哥,隻悄悄站在城樓上一個角落看他遠去。
雖說胡勇剛親自帶的這隊人馬隻有一千多人,並不是十萬大軍,但遠遠望去也是浩浩『蕩』『蕩』、威風凜凜了,胡仙仙擔憂地想,十萬大軍鐵蹄不說拚殺,隻踩踏也得把多少山河踏平?
馬蹄聲漸遠,騰起的滾滾煙塵漸落,胡仙仙仍然滿腹心事望向遠方,即便很清楚征番之戰並不隻是為了她,可她想著畢竟因她才會讓程浩風做出這些決策,內心實在難安。
“是擔心胡將軍?”壯行之禮完成,韓澤熙回宮去了,程浩風感應到胡仙仙氣息在附近,笑著從背後摟住她。
“擔心,當然擔心,那是我親哥哥,也擔心其他人。”胡仙仙悵然遙望邛州。
“放心吧,你哥哥是我大舅子,保他平安無事。”程浩風側過身把她攬到臂彎中,帶她飛回閒雲觀。
胡仙仙察覺到程浩風還有事瞞她,可沒有問,每天除了修煉和教導徒弟就是思索種種事情,她心裡很『亂』,可再『亂』也得強迫自己靜下心,她想尋出能保天下安寧,也能保程浩風福壽安康的辦法。
二月初三,征番大軍到得邛州,旗開得勝攻下了與邛州接壤的汶山城,再往渦洛城進軍。
因汶山城失守,渦洛城危在旦夕,番軍急於回護己方城池,沒有再繼續侵擾邛州各個縣。
邛州暫時安定的消息傳來,去細探情況的血無仇也回京城。
血無仇到得閒雲觀逸鶴軒的書房中,程浩風和胡仙仙正在下棋,見他似有要事稟報,而這些事似乎不願意讓自己知道,胡仙仙主動說“無仇辛苦了,我去熬些靈芝蜜棗老鴨湯。”
她出門後慢慢走著,迅速想了許多種偷聽辦法全否定了,程浩風此時功力更高,警覺『性』也更強,寄魂唐彩兒之身偷聽也行不通了。
罷了,秘密終有不再是秘密的那一天,隻願那些秘密不會引來災禍便好。
胡仙仙走後,程浩風布下靈氣光罩才讓血無仇說事情,原來血無仇去邛州表麵是要監察軍務傳遞詳細軍情,實際是為了查明陰兵出沒的事。
此事需從二十年前樊家長輩征討蠻山開始說,當年鎮壓蠻山各族針對的是火夷族水西部。
火夷族族群分居滄水東西兩岸,一千多年前分為了水東水西兩個部族,水東部保存聖物聖陽彝,水西部保存了聖物聖陰鼎,隻因本是一體的兩件神器分開,才使得這一千多年裡聖物不曾顯靈。
二十年前,水東部即是阿木甲的父親當首領,水西部竟是阿骨的父親當首領,阿骨的父親對朝廷不滿,挑動其他族群叛『亂』。
最後,被朝廷鎮壓時,其他族群包括火夷族水東部都得到赦免,隻有水西部招來慘禍。
水西部的所有成年男子被殺光,『婦』女和小孩則淪為奴隸分送往各地,年幼的阿骨也成奴隸。
從備受寵愛的部族大小姐,到天天挨打受罵的奴隸,阿骨的心『性』發生了很大變化,眼見著爹爹和叔伯們慘死,又硬生生與娘親和姐妹們分開,她發誓要報仇雪恨。
有一次,阿骨被打得半死,她偷藏了兩把菜刀在身,再假裝死了,那家主人把她扔到荒山。
在荒山上她靠捕獵和采野果為生,還發現一個山洞,那個洞中有很多白骨,人和鳥獸的骨頭都有,因此稱為“萬骨洞”。
萬骨洞中不僅屍骨堆成山,還常常冒出熏人的黑霧,那荒山附近采『藥』和打獵的人從不靠近萬骨洞,也因此沒有人發現阿骨住在那裡。
阿骨本名並不叫“阿骨”,是因需要下山用獵物換些鹽和火折子等必需品,才化名。
那洞中的黑霧曾把阿骨熏暈過,蘇醒後她沒感到身體有什麼不適,還漸漸能聚靈氣了。
火夷人能征善戰,她父母在世的時候也教過她簡單刀法,靠著一點武功基礎和無意中聚起的靈氣,阿骨創出獨特的菜刀雙刀刀法。
可是,也許在萬骨洞中吸收了太多陰氣和霧氣,阿骨的膚『色』慢慢變得和死屍一般,要是躺著不動,根本看不出是活人。
有一次阿木甲入山打獵,瞟見阿骨雙刀一旋就殺了頭花豹,想要招她到麾下。
阿木甲追去了萬骨洞,屬下們都勸他不能去,可野心勃勃的阿木甲為了大業,也不怕什麼恐怖傳聞了。
去了幾次,阿骨答應下山幫他,但提了一個條件,要讓阿木甲娶她。
當時阿骨還沒有說出自己身世,阿木甲咬著牙娶她隻為了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