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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青黛之痕如眉,近村炊煙嫋嫋如詩,因棲雲山莊地處大江之南,在京城隻見淺淡草『色』時,此處已花紅柳綠。
鬆柏長青擁翠嶺,碧茵又換嫩草新,素梅與雪櫻爭潔白,海棠與柳枝比嫵媚。晚霞斜照樓台,桃花已綻胭脂蕾,夕陽下的棲雲山莊很美。
這棲雲山莊不愧是煉器世家,胡仙仙還沒有從雲中落地,望台上已有莊丁用了望鏡發現她,拉響傳話的銅鈴,一個接一個的往莊內傳話。
"胡元君到訪!胡元君到訪……"
為表尊重,胡仙仙沒有直闖莊中內院,在外院門前落地,再由莊丁引向內院。
聽了通傳,雲碧瓊和王魁早已迎候在正堂階下,雲碧瑟也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迫一同出迎。
賓主相見寒喧,半盞茶後,王魁去安排晚宴,雲碧瑟去分派莊丁巡夜之事,各找借口離開。
“雲莊主可知我所為何來?”胡仙仙開門見山問著。
“不知,還請胡元君明示。”沒有其他人在旁,雲碧瓊也直說。
“我來給王帥說媒,他想娶二小姐。”
“他早有此意,我相公也不止說過一次,可我不同意碧瑟嫁給他。”
胡仙仙點點頭,笑了笑,“我要是有妹妹,也不同意她嫁給王帥,可是呢,我還要堅持勸你才行。”
她也不隱瞞,把血無仇需要用丹『藥』,和王帥煉丹請求來勸的事說了。
“你欠了他人情,用我妹妹來抵債?”雲碧瓊冷聲反問,“你倒是說說你用什麼理由來勸我?”
"我沒合適的理由勸你,在這裡閒住兩天再說吧。"胡仙仙不在意她的態度,嘻嘻而笑。
因棲雲山莊與胡仙仙有不同尋常關係,女兒恨兒更是她還沒有正式收入門的徒弟,雲碧瓊也不好多說什麼,等酒席擺好,且去飲宴。
酒過三巡,雲碧瑟乜斜著眼對胡仙仙說“王帥常誇你文武雙全,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這光喝酒無趣得很,我想起個趣話兒,勉強算上聯,請你對個下聯如何?”
胡仙仙微笑看著她,讓她快些說。
“鐘馗捉鬼,妖魅安敢興妖”,雲碧瑟目光在胡仙仙臉上來回掃視,“妖魅其實不多,興妖作怪的人倒不少。”
這雲碧瑟是因曾見王帥對胡仙仙表現得很親近,借著醉話發泄醋意。她還不知道來做媒之事,雲碧瓊瞪她表示對她無禮之舉的不滿。
胡仙仙對雲碧瓊笑說,“令妹此聯有趣,我並不懂什麼做詩對句,但也想出個順口溜。”略頓了頓,又說“子牙封神,凡人自命不凡。”
雲碧瑟嘴角抽了抽,雲碧瓊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妹妹歎了一口氣。
雲碧瑟指桑罵槐說胡仙仙是“妖魅”,拈酸吃醋的意思太明顯,胡仙仙說“凡人”倒沒直指誰,那“自命不凡”四字回擊了雲碧瑟,可也把薑子牙給罵了進去。
挑起這樣爭執可不好,調兒太高了沒人敢接。
都勉強保持著禮節『性』笑容,席散後各自去歇息。
胡仙仙沒去客房睡,聽說恨兒雖沒有睡柴堆,但也沒和母親住一處,由團子帶著在外麵小院住,便去看她。
在窗外見她雖然瘦弱,但比從前愛笑了,又放心離去。等把雲碧瑟之事辦好,再高興聚聚。
第二天,胡仙仙問雲碧瓊能否陪她遊賞山景,雲碧瓊叫來王魁、雲碧瑟一起陪她。
出了內院,雲碧瑟見山路邊有一種淡黃野花開了,花朵很小又不甚豔麗,但有股濃香襲人,說“這花兒也不知叫個什麼名字,讓我想起進城時見過的那些青樓女子,容貌醜陋,偏偏身上有一股劣質脂粉的濃香引男人前去。”
其他人輕笑,雲碧瑟又說,“這輕浮野花倒讓我想起一聯野花『迷』人,全憑香風作祟。”
無人接話,雲碧瑟朝胡仙仙揚了揚手中扇子,挑釁地看著她。
棲雲山莊雖說氣候溫暖春來得早,但也不是要用扇子那麼熱,雲碧瑟手中鏡花團扇是她的武器,同時也因製作精美,能炫耀身份。
胡仙仙冷哼一聲,揀起塊石頭投向小河邊,驚起一群鴨子,“水鴨爭王,隻有嘴硬逞強。”
“你這對仗不工整!”雲碧瑟斜了斜眼。
“工不工整不重要,反正為了爭……王……鴨子全靠嘴硬你啄我、我啄你。”
胡仙仙把“王”刻意突出,雲碧瑟聽來像是胡仙仙要和他爭王帥一般,眼中妒火更盛。
順著山邊小河往下走,越走河越寬,河水有一部分從地下滲入一個岩縫,久而久之聚成一個深潭。
雲碧瓊淺笑說“我倒也想出一個上聯百丈深潭清見底。”
“一世夫妻難辨心。”胡仙仙不假思索對句,說這話時看向王魁。
王魁乾笑兩聲,“我也『亂』接個,萬裡長城修不完!”
雲碧瓊若有所思,黯然道,“我自己對一個,半生孽緣情難斷。”
“萬仞崇山高無頂。”雲碧瑟笑著拉拉姐姐的手,“姐,我這句才對得最好?是不是?”
雲碧瓊點點頭,又說“胡元君所說的道理很對,很多夫妻相守一生也辨不清真心如何。你呀,嫁人可要看準了嫁。”